太医在这宫中二十余载,最善察言观色,深知顾玉霖是个惹不得的主。
他微抬头,见白南笙面上露出赞许之色,暗暗松了口气。
“何人撞得顾爱卿?竟如此严重!”
顾玉霖没开口,白南笙指了指地上跪着的江季成。
皇上闻言,脸顿时黑如锅底。
“禁军何在?给朕拖下去打十板子!长点教训,无朕传召,无需再来上朝!”
禁军进来朝着皇上恭敬行礼,拖着江季成就往外走,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顾玉霖揣摩着皇上的心思,局他是布好了,至于怎么落子,就看她自个了!
她今非昔比,应该能把握好机会。
早早散了朝会,皇上命人抬着顾玉霖出了宫。
江季成被禁军一路拖着丢到宫门口,由着侯府小厮将他架到马车上。
江季成挨到第六板的时候就已经昏死过去,何时到地侯府都不知道。
小秦氏见早上好端端的儿子此刻屁股开花,血滴了一路,心疼地直抹眼泪。
“成儿这是被谁打了?敢打朝廷命官,是嫌命长了吧!”
贴身小厮在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看来侯爷遗传了夫人,都不咋聪明!
“回夫人,这是皇上命禁军打的!”
小秦氏忽就止住哭声,以帕掩唇,放缓了声音。
“成儿犯了何事?这也罚得太重了。”
小厮道,“侯爷撞了尚书府的马车,顾尚书受伤了。”
小秦氏目露凶光,将素帕扔在地上猛跺几脚。
“肯定是装的!就为了替那小贱人出气的!”
不得不说,小秦氏终于聪明了一回,说中了真相!
小厮哪敢接话,安静地背着江季成往雨季院去。
伤在屁股,他可不想给侯爷涂药。
江季成刚到府门口,就已经有机灵的小厮将这情况禀告给了如意院。
所以小秦氏怒气冲冲赶来的时候,顾长安一点也不意外。
花厅被烧了,她就安然坐在小厨房,用小勺舀起燕窝粥慢慢喝着。
小秦氏见她都不曾起身,气得将桌上摆的早饭尽数推到地上。
“你个贱人还能吃得下去饭!成儿被你害惨了!你那爹也不是个好东西,若是成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同你拼命!”
顾长安依旧不疾不徐喝着燕窝粥,怕她的唾沫溅到碗里,微侧了侧身子。
小秦氏红着眼,伸手去扯她的头发,嘴里不干不净。
“贱蹄子当初就该听婆母的话直接杀了你,成儿也就不会遭这罪,她生了你这样不知好歹的东西,活该早死!”
顾长安恍若未闻,仔细地将最后一口粥咽下,接过忍冬递来的热帕擦了擦嘴。
小秦氏扯着她的广袖,双目赤红,一副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了的架势。
“你是心虚才不敢开口?你与你爹早早说好的是不是,成儿最错的事就是娶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有那么多的银钱,却从不曾主动拿出来孝敬婆母,我定要叫成儿休了你!”
晚秋怕她伤着顾长安,心道小姐反正也不和侯爷过了,心一横,牙一咬,上前揪住小秦氏的头发就往院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