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疑惑地看了眼晚秋。
“公主,您这疤不挡挡?”
“不挡!把碎发全部替我梳上去!”
末了,她用狼毫笔沾了点药粉点在疤痕上,额上快要愈合的疤由浅粉变成青紫,看起来就像爬了只蜈蚣!
晚秋叹气,拿过一旁杏黄云锦绣梅的披风替她系在身上。
“公主,王喜公公叫人传信,今日三公主,还有敏郡主和玉县主都在和亲之列,端看西凉太子挑上哪个了。”
顾长安不语,端详着铜镜中的自己,对额角上的疤很满意!
这时代女子多注重仪表,平时脸上生颗痘都能紧张上几日,更别说她这条狰狞的疤痕了!
既然王喜公公提醒了,她就不能拂了他的好意!
“王喜公公的药派人送了吗?”
晚秋替她戴了对东珠耳坠,华贵又不俗艳。
“奴婢亲自送去他私宅的,王喜公公说今日公主想如何就如何。”
顾长安低笑一声,晃了晃脑袋,点翠蝴蝶步摇发出叮当脆响。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饱了才有力气闹事,走吧,去花厅。”
王喜公公这话不就是让她今日嚣张些,如此才能打消那些不入流世家子想攀附皇权,入赘当驸马的念头!
“公主,陛下是不想让您嫁人?”
半夏声音极低,低得只有她们三人才能听见。
“嗯,他忌惮贺家,如今虽说大不如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保不齐也像我似的在藏拙,我多荒唐多嚣张他都能忍,唯独不会让我再嫁人!”
晚秋有些气愤,“可他明明想让你去西凉和亲!”
顾长安好笑,“我去了西凉就是废棋一枚,如此父亲还能一心为他制衡白家?”
皇上可能一开始真想将她送给西凉的,只是位高权重者总是会再三权衡利弊,最后选出个得益最多的办法。
白星言已经到了,抬头看了眼她额上明显的疤痕,嘴边勾起抹浅浅的笑。
“丑。”
顾长安懒得与他斗嘴,舀起面前的燕窝粥小口喝着。
又吃了只虾饺,半个素包就落了筷。
“公主,皇后娘娘着人给您送了赏赐,还有一套裙裳。”
柱子站在门外回禀。
顾长安蹙眉,不知自己这位姨母又想做什么。
柱子继续道,“公主,嬷嬷说希望您今日能穿皇后娘娘赏下的裙裳,据说是江南那边才送进宫的月华锦。”
顾长安和白星言几乎同时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好,知道了,记得替我多赏些银钱。”
柱子应一声,匆匆去接赏赐了。
皇后今日送的是桃红织金芙蓉月华百褶裙,外搭杏色描金花如意小袄,并一套相衬的赤金嵌珍珠头面。
顾长安由着半夏替她重新更衣上妆,衬得她眸若秋水,秀面如花。
上好的月华锦随着行走,微微闪着细芒,奢华矜贵。
她抚了抚头上的青丝,突然笑了起来。
“半夏,替我将水穷阁打扫出来,咱们这公主府又该添新人了!”
半夏怔怔,有些不明所以。
“公主,皇后娘娘不是最疼您了?难道还会。。。?”
顾长安微抬了抬手,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不能为她所用,我还有什么用处?只是不知我这位好姨母会安排我与谁一夜春宵呢?”
白星言看她一脸期待的表情,气得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