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昨夜睡得晚,都不知江明晏是几时离开的公主府,他昨日穿的紫色常服也留下了。
忍冬蹲在她床边,眼睛眨啊眨的。
“公主,您是不是要成亲了?”
顾长安还困着,听了这话瞬间清醒。
“胡说什么!我现在名义上是公主,如果他做了驸马,从此朝堂再无他一席之地!那样的人不该为了儿女私情葬送前程!”
忍冬撇嘴,“说不定将军根本就不在乎公主口中的前途!”
有些事当局者迷,可身为局外人的她们可瞧得仔细。
前途什么的哪有媳妇重要!
顾长安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这样的话你在我这也只许提这一回,切不可出去乱说,毁了他的清誉,日后他还如何娶妻?”
男人从古至今都是理智的,他们知道什么对自己才更重要,取舍之间,受到伤害的往往就是女人,显而易见的结局,为何要给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奴婢瞧您也并不抵触与他接近啊!”
忍冬小声嘟哝,一边观察顾长安的脸色。
她笑,眼睛看着窗外树枝上停歇脚的雀。
“忍冬,我想要的自由不是被禁锢在四方天地,而是尽情翱翔。”
她指着树上的鸟,“看到它们了吗?累了歇歇脚,会继续振翅高飞,不受任何影响,我和将军,一个是飞鸟,一个是游鱼,我只是想要他知道,我也心悦他,他的一腔爱意并不是徒然,但,仅此而已!”
忍冬不太明白,可她知道顾长安迟早会离开京城,离开这束缚了她太久的地方,一旦离开,她就绝不会回头!
“公主。。。那个。。外面有人求见!”
柱子挠着头,满脸无奈,当了公主府管家之后,他就少有这样的表情了,打点人情事务总是很妥当稳重。
“谁啊?值得你这样吞吞吐吐!”
柱子叹口气,“是侯爷!”
顾长安起身,由半夏替她穿衣挽发。
“哪个侯爷?这京城侯爷多了去了!”
“是。。明阳侯。。他。。他跪在门外。。赶也赶不走。”
她诧异,若不是今天柱子提起,她几乎快将这个人给忘了,这是哪阵风把他吹来了,下跪玩的又是哪一出?
“秦老夫人死了?他是不是来报丧的?”
柱子,“......不。。不是!小的问了,他不肯说,非要见公主!”
“行,去看看吧!”
“要不要迎进府,毕竟外面人多眼杂的。”
顾长安笑,晚秋替她打了珠帘。
她今日着一袭海棠红月华长裙,鬓间簪海棠嵌红宝石步摇,略施薄妆,美得不似人间女子。
“要是真将他迎进府,外人还不知如何猜测,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何况我本就嚣张跋扈,且在门口会会他。”
柱子得令,招呼人搬了张软椅放在大门口,案几上放着几样精致点心和茶水。
她扶着晚秋和半夏的手施施然走出来,目不斜视地坐下,捏起点心小口小口咬着。
江季成见到她,心中五味杂陈,人还是那个人,可到底一切都面目全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