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晏,我心悦你!仅此而已!”
江明晏定定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惊艳了这春日的午后。
然后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始终没有回头再看她一眼。
“顾长安,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说不出的心疼在心中翻滚叫嚣,她想叫住他,终究未发一语。
她站在梨树下,孤独的站成了一道最美最忧伤的风景,泪在眼眶打着转,终究没落下来。
皇上因为皇陵中突然出现的警示心情郁闷,所以待他百年,这位置终究不是自己儿子的,那这么多年的呕心沥血是为了什么?照碑石所书,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年龄同他儿子一般大小,他是天选之子,那他呢,就是个笑话吗?
他承认自己在位期间确实犯了大错,可说到底人都是有私心的,为了稳固江山,牺牲在所难免,哪个登高位的人不是双手沾满了鲜血,他错了吗?
如果先皇还活着,他真想问问他,当年为什么将情妃送出宫,他在父皇眼中就是这样一个残忍到会伤害手足的人?皇位传给了他,可却另下了一道密旨,待得他百年,就由情妃的儿子承继这江山!
如今国库空虚,怨声载道,边关一旦起战事,对天启将是灭顶之灾,因为他拿不出足够的银钱支撑一场战事!
边关将士的饷银已经拖了大半年,他们的家人有些甚至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这样下去,还有谁会心甘情愿为天启卖命!
江明晏是个好将领,可他太年轻了,却能用兵如神,百战百胜,这样的人,一旦拥兵自重,他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他留他在京城,委以重任,实则只是私心地想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他离开战场,就像离开水的鱼,再怎么蹦跶也跳不出他的手掌心。
可是,他错了!错了吗?
他睡不着时总在想,自己可是九五之尊,是这天下的主宰,就算错了,也有这么做的理由。
可是顾长安,她骂他是昏君,说天启迟早毁在他手上,到时候史书将会如何记载?他会不会是遗臭万年的昏君?
皇上日渐消瘦,珍贵妃待在玉琼宫不愿意出来,甚至王喜让她陪皇上用膳说话都不肯。
她还说,三皇子德不配位,男儿就该上战场历练,经历苦楚才能是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太子如此说,三皇子又如此,二皇子远在封地,如此一来,大臣们日日上折子,劝诫皇上接回先皇遗腹子,储君之位不稳,则民心不稳!万一有个万一,天下必将大乱!
早朝停了七日,大臣就轮番在御书房门口跪了七日!
皇上无计可施,逃避永远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于是,立夏这一日,将流落在外多年的先皇遗腹子接回宫中,封为摄政王,待到他百年,就由其弟上位,至此,一场纷乱终于平息!
因为后宫有嫔妃,白星言,如今该唤他一声摄政王,住在宫外摄政王府,寻幽阁的暗卫一切照旧,并没摆上明面。
毕竟有朝一日他登上高位,也需要有自己的眼睛和臂膀!
他曾与江明晏点烛夜谈。
江明晏承诺会助他顺利登上高位,并且交出手中矿脉,且他带领的大军军权将会一并上交。
他只有一个条件,解甲归田!从此山高海阔任鱼跃!
他以为江明晏会提出别的条件,不管多过分,他都会答应,独这一条,他做不到!
“怀化大将军乃天启不可多得的将才,如今边关虽无战事,可天启若想永世太平,只不过是痴人说梦,你至少得为朝廷培养出几个可用的将军,否则这条件我做不到!”
江明晏笑,点了点头,“好,她说过不管做人还是做事,都需得有担当,要有始有终,既然如此,我定尽我该尽的责任!”
天边露出鱼肚白,江明晏才告辞离开摄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