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陆绕着树转了几圈,最后缓缓的看向树干。这个树的树冠形状很特殊,像一个鸡冠子,也像一只凤凰落在上面一样。偏北地方枝叶茂盛,偏南的地方就相对稀疏,借着阳光还能看见其中的树枝交错纵横。整体呈现了一个头重脚轻的感觉。
枝叶偏少的位置就像这只凤凰的头,后面就像是凤凰尾。季陆盯着凤凰头指向的位置,随后指了指那方向对蒙桑梓道“这边走五步下铲子。”
蒙桑梓只负责照着做,于是便拿着铲子一下一下的往里砸。最后铲子大概下了有十三四米的时候,他转头冲季陆说“下不去了。”
“拔铲子。”
蒙桑梓没吭声,吃力的把铲子拔出来,看了一会皱起了眉头。我看那样子好奇心也起来,便凑过去看,之间铲子最上层的地方,带上了一些黑色的土质。从颜色上看有些像煤炭,但是我取了一点揉开在手上,触感又不像是炭灰。
这里没有精密仪器,所有所有土质的判断只能靠我们的经验。我抓起来一点在手心里碾开,感觉颜色十分熟悉,紧接着又拿到鼻子前闻了闻。
“是墨。”我对他们俩道。
“这荒郊野岭的怎么可能有墨?”蒙桑梓问我。
我把手上的土拍拍“这个好理解,古人视死为生,生前所有的东西都会在地下复刻到几近相同。这下面大概是墓室的某个位置,或者是书房,或者是你这一铲子刚巧铲到了砚台。”
涉及到了我的专业知识,我说话多少有了点底气。
季陆一直听着我们这边的对话,但却没发表什么看法。看着不远处的树林,对我们俩道“再往里看看。”
蒙桑梓敲了敲洛阳铲上的土,跟在季陆后面走过去。我碾了一下地上的墨,又仔细分辨了一下,应该是墨没错。
“十米之内。”季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赶紧拍了拍手上的土跟了过去。
树林之后跟我们刚才走来的路可大不相同,满地都是荒草,甚至都没了落脚的地方。蒙桑梓走在前面用手里的洛阳铲拨开地上的草,最后不知道哪一下敲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当的一声。
蒙桑梓放下铲子,拔了两下,荒草之中恍然露出了一口井。
我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这个井应该干了有些年头了,从上面看下去里面已经长草了。井口不算很大,但是容一人通过应该还是绰绰有余。
“要不要我下去看看?”我自动请缨问季陆。
“不行。”他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
“可是只有我能看见她,再者说了,她想让我救她,总不至于害我。”我的劝说并没有打动季陆,他反倒顺着我的手看向了我指尖的戒指。
最后表情松了松“有这血佛心,你应该不会受伤,我只是担心你会害怕。”
“来都来了,没啥好怕的。一是这件事非我不可,二是你也说了有血佛心我不会受伤,没事我不怕。”
“但我总觉得这井里有些奇怪,万一有什么情况就晃绳子,我马上拉你上来。”
我点点头,让季陆放心。
一直我都躲在季陆的身后,让他帮我解决各式各样的问题。现在总算有一件事是我能帮季陆办到的,自然想尝试一下。
蒙桑梓把他之前带好的绳子绑在了我的腰上,腹部被勒紧的瞬间,我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是既然绳子已经绑上了,我这时候在打退堂鼓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让蒙桑梓放我下去。
顺到井口的时候,我脑袋磕了一下石头,叮叮咣咣的撞了好几下,才下降到一个相对来说宽敞一点的地方。
“放!”我喊了一声,绳子又开始缓缓下降。
不知道上面什么情况,井里忽然像刮起一阵风一样,把我吹的左右摇晃。我眼看着就要撞到井里的石壁,只好腾出一只手去扶一下,没想到摸到墙壁的一瞬间,我有点吃惊了。
这干旱许久的井里,墙壁竟然是湿润的!这实在让人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