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小妖给雪娆使了使眼色,雪娆朝我们转过身。
我注意到她身上的白裙已经被血污染黑,好像刚才经历了一番十分激烈的斗争。而本来出去时候的神采奕奕也变成了现在的无精打采,疲惫到了极点。
看见我和季陆站在她身后,正好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略带尴尬的转过身,朝旁边的小妖道“去后面灵池放水,准备沐浴更衣。”
旁边的小妖瞬间化成动物原身,快速的跑了出去。
雪娆背对着我们,什么也没说低头就要走,我连忙叫住她问她还好吗。她比了一个还不错的手势,始终连头都没转过来。
大概过了一会,不知道那小妖进来说了什么,雪娆就抬腿想走。
“谢谢,我会想办法还你的。”季陆冰冷的客套。
雪娆在原地愣了一下之后轻声回呛“不用你的谢谢,也没想过要你还。”
说完之后直接朝着万妖洞里面的其中一个走去,应该是去沐浴更衣了……
季陆站在原地,我歪着脑袋过去打趣道“咋了哥们?让人撅了?”
季陆随手抓过我的手指头就朝后压了一下,我疼得嗷嗷直叫“大哥,大哥我错了大哥。”
季陆夹着我的脖子走进屋子里,把我摁在床上让我睡觉。
我本来折腾这一大圈,一点困意都没有。但是这床好像有魔力一样,躺了没五分钟就睡的死死的。
可能是旁边有季陆的日子我睡得都格外香甜,今天也不例外。外面黑夜静谧,连点动静都听不见。
半夜。
我突然感觉身子一阵燥热,扯开领口之后躺了一会还是觉得浑身在不停的出汗。本来不厚的衣服都被汗浸湿,就好像感冒发烧了一样。
我难受的在季陆身边拱了拱,刚这么一动弹他就察觉到我的异样,半坐着问我怎么了。
我本来就意识不清,加上困意袭来,只能喃喃的说了一句热。季陆把我衣服的口子解开大半,把手伸到我耳朵后面摸了一把“你发烧了?”
我刚才好像只出去散散步,外面不怎么冷我也就没多穿,只是当时不觉得冷,进屋我也不觉得有多热,所以估计应该不会是发烧。
季陆连忙把我身上被子拿下来,最后在旁边抓了一块什么布不停的给我扇风。但是季陆忙来忙去的我身上却并没感觉有多凉快,反而身上的燥热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变得越来越热。
我最后已经没办法再床上躺下去,就坐起来冲到洞口“窗户,这屋子里为什么没窗户!”
这时候话说出口我已经有点着急了,不知道下一秒打算什么时候再爆发。季陆连忙翻身下床,跟着我走到我旁边一把摁住了我手里的门“小谷,你冷静点,你到底要什么……”
“水,我要冰水!”我伸着手朝季陆道。
季陆连忙到旁边的桌子上给我拿了一被茶水,我疯了一样的抢过来捧在手里来来回回的看,最后猛地端起来一饮而尽。不知道为什么在季陆手里是冰冰凉的水到了我这就变得滚烫。
我把手里的被子抓起来摔在地上“烫的!为什么这么烫?为什么这么烫?”
季陆两手抓住我,生怕我情绪激动之下伤害到自己。
我像是吸不到某种上瘾药物的瘾君子,浑身不停的发抖,想要把身上的衣物一齐脱下。我身体里好像有一团火,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心脏开始把我焚烧,最后连骨头都不剩,一起都烧成灰。
季陆两下解开慎虚之前给我包扎的伤口,确定里面的情况没有继续恶化之后再次包上。既然里面没有病变和恶化的危险,季陆就更不能理解我现在的变化到底是为什么。
其实别说是季陆,就连我都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中毒了?还是中邪了?
这段时间我的身体时常都像被人控制了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内护心阴气在慢慢增多的原因,我也会时常进入那种无法自我控制的状态?
那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一旦七脉护心阴气聚齐,我就会彻底变成之前的我,那个冷血无情的邪骨?
我实在不想让这种情况发生,拼了命的抗拒着。
“把我绑起来吧季陆,我感觉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我抖着手对季陆道。
季陆摇摇头“应该是护心阴气和你的擒骨正在交融,一旦交融完成后擒骨的功力又会大增。”
“这是什么意思?”
季陆顿了顿“意思就是以后你要更加小心,一旦你再次被擒骨反噬,就不会像之前那么简单轻轻松松就能躲过去的。”
我心烦意乱,对于季陆说的话我甚至都不能微微有个印象。本来身上的燥热开始变成剧烈的头痛。
本来容量就不算很大的脑袋,这么一疼之后算是彻底空白,什么都思考不了。
我把手从季陆手里抽出来,抱着脑袋慢慢蹲在地上。这是我第一次感觉什么叫头疼欲裂,就好像有一整个装修队在你家的楼上,拿着电钻和大锤呜呜吱吱的声音一齐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