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痛苦的于苗苗,于萧难过的撇开眼,她实在太痛苦了,如果只是刘敏对她的殴打责骂也就算了,可是那些可怕的回忆里面还有爸爸,她把爸爸的死怪在了于苗苗的头上,什么样的苦难于苗苗都可以承受,可是不包括这个,爸爸是于苗苗最爱最尊敬的人,她怎么能够承受?
“不说,能怎么办呢?”他轻声说。
“让她那么痛苦吗?一直这样下去吗?太残忍了,那样太残忍了……”
“跟我来吧,我们到办公室去。”薛少凡转头吩咐护士。
“给她一针镇定剂,她这样下去会受不住的。”
青青点头答应着,回身去准备针水。
三个人到了办公室,王希照旧坐在软皮单人沙发里,薛少凡倒了杯温开水给于萧和王希,自己则泡了杯速溶摩卡,他照旧坐那张夸张的长长的沙发,侧对着王希,在王希的左手边,于萧则坐在王希的右侧手边。
“你决定好了要告诉我们,是相信我们了吗?”薛少凡笑着看着于萧,说:“你大厅清楚我和他的底细了?知道我们是谁了?”于萧知道瞒不住,进了他们的地盘,自然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内的,也不隐瞒,说:“没错,我出去确实是为了打探你们的底细,也算是知道了一些,虽然并不完全。”
“你查到了些什么?”薛少凡有些惊讶,面前这个孩子明显还没有成熟,像是个大男孩,居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探查到他和王希的消息,他还真是惊讶。
于萧看了眼一直沉默的王希,转头随着薛少凡说:“你的消息不多,你大概刚回国没多久,或者是过于低调,知道你的人很少,只说你是薛家大少爷,薛家在这里没地位,但是在北京,却是鼎鼎有名,似乎是政府官员,具体的并不清楚。而他,倒是知道的多一些。他爸爸是……”
“行了,”他刚要开始说,王希就打断他,淡淡的说:“既然你知道了,就不用说了。直接说于苗苗的事情吧,她为什么会这样?她这个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诱因是什么?”于萧想了想,沉声说:“这件事,如果要算起来,那就太长了。一时半会儿只怕说不完。”
“那就长话短说。”王希快速的说。
薛少凡看着王希笑了笑,这哥们儿,怕是真的看上了人家小姑娘,他还以为王希只是玩玩儿呢,没想到是认真的。
“没关系,我最爱听故事了,你慢慢说,不必着急,说的越清楚,我越能够对她进行针对性的治疗,好的也就越快。”
于萧抬头看了看两人,点点头,说:“好吧,既然你们坚持要知道,我就告诉你们好了。”
他喝了口水,开始缓缓的说出这个故事。
“她得的是癔症,这个你们已经诊断出来了,也没什么好否认的,”他缓声说。
“我和她是亲姐弟,我们的妈妈是刘敏,父亲是于光庆。这个病大概开始于我和于苗苗的父亲于光庆去世的那一年。”他双手交握,显得很紧张很激动,脸上的表情则是很难过,很明显他进入了过去的状态,沉浸在了于光庆死掉的那一年,于苗苗的人生发生剧变的那一年。
“我姐自小不是在我们父母身边长大的,”他习惯性的喊姐。
“她从小在乡下长大,到她马上要中招考的那一年,她才从乡下回来。其实爸爸早就想接她回来了,爸爸一直很想念她,只是刘敏,”他说了声刘敏,顿了下,改口道:“我妈她那个时候已经有我了,说是不用那么快把姐接回来,就这样一直拖着,直到姐要中招考的时候,才不得不回去把她接了回来。”
薛少凡面带微笑的看着于萧说话,他注意到在说到他妈妈的时候,于萧的表情似乎非常痛苦痛恨却又十分的难过不舍,那种表情很奇怪,很矛盾,似乎你很爱一个人的同时你又十分的恨她,非常的对立。王希一只手撑着嘴角,另一只手放在沙发扶手上,四个手指蜷缩着,食指轻轻地敲击着沙发面儿,若有所思。
“我姐一直和我妈不亲,那时候我已经有八九岁了,我妈很喜欢我,把所有的关心爱护全都给了我,所以对姐的关心就很少,加上姐一直很沉默,不爱说话不爱笑,也不喊妈妈,除了爸爸,她跟谁都不亲近。因为姐来了的关系,我爸坚持让我妈辞了工作,专心的在家带孩子,照顾我和我姐,我姐的成绩不好,我爸希望我妈能够监督我姐学习。我妈突然之间失去了工作,心情十分的烦躁,对我姐的态度更加恶劣,她认为是我姐害她失去了工作,同时因为家里少了一份收入,再加上那段时间爸爸的生意刚起步,经济上就有些拮据,我妈的心情十分的不好,那阵子家里的气氛很不好,我妈经常生气,刚开始是责骂,后来则动上了手,偏偏我姐性格倔强,不论我妈怎么骂她怎么打她,她就是不哭,只是木木的低着头站着,谁也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她越不哭,我妈就越打。”于萧的手发起抖来,那段过去,太过阴暗,提起来就是揪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