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不远处的河堤上,更是一片兵荒马乱。
堤坝在暴雨中发出阵阵闷响,仿佛随时会崩塌。巡堤的官兵和百姓们举着火把,顶着狂风暴雨在堤上来回奔走。
“堤坝要撑不住了!大家快顶住啊!”领头的官兵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带领众人扛着沙袋加固堤坝。
“沙袋!把沙袋传上来!”
“顶不住了!水又漫过来了!”有人惊恐地大喊,脸上布满绝望。
雨水汹涌而至,河水如猛兽般拍打着堤岸,似乎下一刻就会冲破堤坝,吞噬这片土地。
几个官兵赤着双脚,浑身泥泞,奋力搬运沙袋。
水流无情地涌上他们的脚踝,膝盖,甚至已经淹到了腰间。
一位老兵喘着粗气,声音沙哑:“老天爷,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但即便如此,没有人肯停下手中的活计,他们知道,一旦堤坝决口,整个村庄和田地都会被洪水吞没。
村子里,许多农妇站在屋檐下哭泣,眼睁睁看着自家的粮仓和鸡舍被水冲毁,牲畜在洪水中挣扎着被卷走。
“我的鸡啊!那可是咱们家唯一的几只母鸡啊!”一位老妇人颤巍巍地站在水中哭喊,眼看着鸡笼被洪水冲走,却无能为力。
“娘,别哭了,咱们得先保命!”她的儿媳一边拉着她往高处走,一边擦着脸上的泪水。
另一边,一个小女孩抱着一只湿漉漉的小猫,哭得泣不成声:“阿娘,我们的房子……会不会被水冲走啊?”
她的母亲抱紧女儿,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不会的,娘在呢,不会有事的。”
暴雨不停,仿佛天地间只有这无尽的水流和哀嚎声。……
夜色深沉,暴雨的消息如同急报箭般传入京城。
皇帝震怒之下,紧急召见众臣进宫议事。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烛火在铜灯盏中摇曳,映得每个人的脸色格外阴郁。
空气沉闷压抑,仿佛连呼吸都带着无尽的烦躁与无奈。
裴时瑾与元启善、小将军紧急赶到宫中,匆匆入内,只见地方官员们正跪在地上,衣衫湿透,头也不敢抬,满脸愧疚和惊慌。
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眉心紧锁,眼中布满了疲惫与怒意。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案,声音在寂静的房中格外清晰:“你们说,江南的河堤要撑不住了?应急措施也无济于事?!”
跪在地上的江南地方官吓得连连磕头,颤声道:“皇上,臣等已经全力以赴,昼夜不停地搬运沙袋加固河堤,但……但暴雨太凶猛,水位不断上涨,百姓苦不堪言,良田也淹了大半。”
“好一个全力以赴!”皇帝怒不可遏,猛地一拍龙案,声音震得众臣心头一颤,“你们口口声声说尽了力,那为何朕收到的奏报却说河堤随时可能决口?你们这些废物,连百姓都护不住!”
地方官哆哆嗦嗦,几乎要伏倒在地,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惶恐和无奈:“皇上恕罪……天灾难测,臣等实在是……实在是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