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病房的门被敲了两声,我还以为是护士或医生。没想到,是陈望。
我昏是昏了,但又没失忆。
我知道陈望今天下午的飞机是要回S市的,所以看到他也在,我十分惊诧。秦老师站起身:“陈总,实在不好意思。我得回去安排晚宴。今天是讲座第一天,几个教授都是学术界的泰斗,我不回去太怠慢了。那个小高就……”
“没事,你们去忙。我在这里看着她。等她先生到了再走。”
陈望说。
“那谢谢了谢谢了!辛苦您了陈总。”
秦老师跟我打了声招呼,就消失了。
我有点尴尬地缩了缩身子,对陈望说:“不好意思陈总,您不是赶飞机么?”
“我回去也是盯你们的项目。你倒我眼前了,难道我自己回去?”
陈望拽过来一把椅子,坐在我身边。
“喝水么?”
他问。我点点头。
他帮我拧开一瓶矿泉水。
“有点凉,慢点。”
我道了声谢谢,然后说:“陈总,您去忙吧,我自己没事。”
“我改签的飞机是凌晨一点的,你现在让我去哪?”
我:“……”
陈望看了一眼头顶上的输液袋:“大夫说没什么大碍,最近休息不够,加上急性炎症导致的高热,人就一下子昏了过去。”
“我知道。”
我苦笑着牵了下唇,“最近烧脑,每天除了上班,还要各种宫心计。”
“值得么?”
陈望问,“你想离婚,是为了生活得更好。”
我点点头:“是。”
“所以,你要搜集多少证据,才觉得是时候摊牌?”
“我想知道我女儿是不是他们害死的。”
我低下头,轻轻搓着被子下的手心。
“如果是,你打算怎么样?让那个小男孩偿命么?”
我:“……那当然不可能。”
“所以,我上次问过你。你要达到什么程度,才能出一口气?”
陈望说,“你要是肯松口,我帮你只是举手之劳。你现在这样,把自己逼得这么惨,回头既耽误身体,也耽误工作。”
“陈总,谢谢你的好意。”
我笑了笑:“但我想自己来。这是我的事,是我跟徐斌一家人必须做清楚的了断。”
我不缺钱,也不在乎钱。哪怕砸上更大的成本,比协商一套房子或一笔拆迁款的成本都大,我也不能让徐斌好过。
“是因为,你曾经为他付出过太多。所以不甘心,报复到底?”
陈望说。
“这倒不是。”我摇头:“其实我不觉得我对徐斌付出过很多。相反,在我们的婚姻中,一直都是我占强势地位,他……更包容一些。不过,你要说我不甘心,或许也有一丁点这样的动机。他凭什么,一边说爱,一边趁我麻痹大意,突然反咬我一口?”
“哼。”
陈望这一声哼,可有点意思。实在是让我搞不懂他的态度。
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还好这时候输液完了,陈望看了一眼回血的输液管,起身去叫护士了。
打完了针,我靠在病床上休息。
陈望的助理去帮我拿了口服药,回来放在我的床头柜上。
然后他问我:“对了,我手机怎么砸坏的?”
我:“……你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