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瓶车送过来以后就回去了，要打电话叫人来接的。

我看看陈御：“要么，您到旁边的亭子里坐着休息一会儿？等我巡一圈，我打电话叫车，咱们一起回去？”

这一趟一趟的，也不好叫人家师傅太辛苦。“没事，那不是正好有车过来么？”

陈御往下面的山路指了一下，“我先回去，您忙。”

我定睛一看，果不其然，一辆电瓶车突突上来了。

车上坐的两个人，开车那个穿着蓝色工作服，戴着口罩。

眼神很锐利，一股凶相。

我不认识他，但我记得他的这双眼睛。

就在上周，我听许老师说有三头羚鹿分娩时都是死胎的时候，就很惊讶。然后，我就看到了这个师傅，推着车，在我们那边的灵长区准备焚化。

但紧接着，我看到车上坐着的另一个人是王庆尤的时候，就更震惊了。

这家伙在这儿干什么？一个伪教授，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只会动动嘴皮子，拍拍上面的马屁。

他会愿意来这种又脏又臭的养殖基地？

“王副教授，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表面上客气，眼睛里却已经充满了怀疑和不友善。

王庆尤倒是一点没客气：“高教授，我也在这里工作，我出来做什么是领导派的活，也没必要样样跟你汇报吧？”

我笑：“您别误会，我没这个意思。只是这里环境相对恶劣，我以为王副教授不会喜欢到这里来。”

“那是，不像高教授，无论多脏多累的活儿，身边总得有人陪着才能下饭？”

王庆尤今天的态度有些强硬，跟以往不同。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好像有点慌张，所以口不遮言，只想快点离开的样子。我挥挥手，叫陈御过来。

我说：“王副教授可真会开玩笑，陈秘书只是过来了解参观的。他又不是只陪着我？现在也可以陪着您。麻烦捎带他一程吧。”

“不方便。”

就在这时，开车的那个口罩师傅突然冷冷开口。

我被吓了一跳，蓦然呆住。

王庆尤眼神一转，脚在车板上往里踹了踹。

我看到，那似乎是一个编织袋子。

“他，他的意思是，我们要往山上去。等会儿下来，再捎带你们？”

王庆尤的声音稍稍有些颤抖。

“没关系，我在这里跟高教授说几句话。”

陈御说。

看着那辆电瓶车渐渐远走，陈御看了我一眼：“高教授，这个王副教授是干什么的？他跟你，有过节？”

我叹了口气，说：“职场么，有什么过节？不过就是争名逐利呗。”

我将之前跟陈望说过的那些，有关王庆尤的背景跟陈御简单又讲了一遍。

听完后，他侧着头想了想：“这种人留在研究所了，本来就是很奇怪的存在。”

“谁说不是呢？”

我回到鹿棚那里，日常转了一圈，然后才打电话给调度室，让人来接我和陈御。

然而就在这时，我在地上的一块石头上，发现了一些新鲜的血迹！

这，是什么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