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只有三个工作日了,很快就混到了周五。接着,又是新的一周。一周又一周。
日常繁琐而机械的工作,加速了时光的流逝,也削减了曾经的各种痛苦。
甚至前几天,张季川警官把丫丫的尸检报告发给我的时候,我都能平静着看完上面的一字一句了。
虽然档案号和姓名被抹去了,但是年龄,身高,血型,伤情,死因,各种赤裸裸的画面描述,读起来触目惊心的。
张季川警官说,表面上真的看不出孩子有被蓄意谋杀的痕迹。
甚至还有目击者说,当时丫丫是拿着一把小花伞跳下来的。
很可能是孩子淘气,拿雨伞当降落伞玩。
如果要说尸检报告上有什么地方还有疑点,那大概就是,她的胳膊上腿伤,有一些陈旧的伤痕。
看起来像是遭受过暴力和虐待,但不是特别严重,而且时间也不算久远。
我听到暴力虐待的时候,心里才有一丝激烈的动容。于秀打过她是不是?
分明是自己造的孽,还要责怪我可怜无辜的女儿。
这个老巫婆,也难怪老天有眼,最后用那种方式把她彻底收走了。
当时我跟张警官倒了几句谢谢,表示说,我暂时应该没有什么疑虑了。
毕竟,于秀都已经死了……
他客气地说,没事儿,以后有问题随时再找他沟通。
话题快结束的时候,他说——
原来高教授您是陈哥的女友啊?那天我跟小陆子见了一面,聊起你的事。
“哦,不过你放心,小陆子说这事先瞒着陈哥,我懂的。”
当时听张警官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
他现在才知道我是陈望的女友,然而我已经不是了。
所以,也不需要瞒他了。
这两周多,徐斌倒是还给我发过几次消息。
不痛不痒的,一次是问问我怎么样,工作忙不忙。
一次是说,自己正在评级正教授,忙着准备论文。
还有一次,是说,小宝病情不太好。
上周他到外地去看过陶静一次,小宝已经在当地的儿科医院重症区了。
年前奔波,又着凉,生了一场肺炎,后来就很严重。
我都没回。
好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徐斌的人生,从此与我隔开了不一样的版图,我不想知道来自他的声音。
但是就在今天下班前,他再一次给我发了条消息。
【你知道陈望住院了么?】
我觉得,从前任口中得到现任的消息——
不,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前前任和前任了。
但anyway,很打脸。
我一个电话回过去,气急败坏。
“徐斌你有完没完了!到底想怎么样!”
徐斌沉默了一阵,跟我说:“高韵,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你,知不知道……”
“我知不知道也不关你的事。我跟陈望在一起也好,暂时分开也罢。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我们不可能了我说的还不清楚么!”“高韵,我只是有点担心你……他病的那么重,你却一直没出现,我怕你有什么闪失……”
徐斌说,陈望病重住院。当时是就近送的中心医院急救,接诊医生处理不了,找心胸科这边的医生下来帮忙参诊。
当天晚上,正好徐斌值班。
感冒引发的肺炎,又因器质性伤病诱发了急性肺气血肿。呼吸困难,并伴大量咳血,情况一度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