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声道谢后,离开了市局大厅。
杜叔让我们出去透透气,但我不知道我该用什么理由——
跟陈望走两个不同的方向。
就这样,我在前,他在后,中间隔了一个匀速的距离。
就像好久没见面的老朋友,犹豫着是否还能叫对彼此的姓名。
最后,还是我先开口的。
我觉得,就算是为了三宁,我也应该真诚地说句谢谢。
“三宁说,谢谢你帮他安排的一切。”
我停在脚下,却没有立刻转过脸。
陈望的表情能在我脑海中具现,但我一点都不敢再想象这个男人流泪的样子。
“三宁比我想的还要勇敢,子衿……也比你想得还要坚强。”
胆小鬼,只有高韵和陈望。我苦笑着收敛唇角,看看外面的天,秋高气爽。
我走出去,突然有种只想一个人平静地踩踩落叶的冲动。
陈望没有跟上来,只在停车场那边站着,若远若近。
我看到他似乎在接电话,而我的工作群里也有很多消息。
在这个很适合邂逅,也能平静分手的城市里。向左,向右。
……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三宁还在拘留所收监?”
蓝瑶挺着肚子来我这里,我打电话跟她说,直接来隔壁三宁这边吧。
我给他收拾点东西,去不成韩·国,该收拾衣物也是要收拾的。“有杜叔在,我多少还是能放下些心的。”
我说。
张三宁主动交代了跟展卿发生冲突的全过程,就算他的行为不是直接造成死亡或间接诱发险情的,故意伤害也是免不了了的。
我不知道我后不后悔。
或许在陈望看来,我是矫情的吧。
但我更愿意相信,三宁和子衿都会真正得到重生和救赎。
他们两人都还那么年轻,人生那么长。
那些痛苦总是会越埋越深,越来越浅淡的。
“所以,子衿和三宁他们两个人,到底是怎么知道展卿的事儿的?”
蓝瑶坐在沙发上,抱着大大的肚子,谁说的一孕傻三年,到她这里似乎发挥的还不是很稳定。蓝瑶问的话,也就是那天我在林向凡病房外面,听他跟陈望在说的事。
张三宁陪我妈回美国照顾张叔,这一走都好几个星期了。
宋子衿每天跟她的同学在张罗那个艺术工作室,甚至也很少跟陈望及陈望身边的人有来往。
我们这么些人,费尽千辛万苦把这件事瞒下来,最后是怎么被他们两人知道的呢?
“会不会是展卿?”
我想了想,“又或者,是展卿背后的人?”
我很难不把怀疑的对象引申到黄总身上,毕竟,他是红社的幕后老板。
一个制药商背后竟然还要投资娱乐场所,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是很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