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砂石和海浪击打到不再有锋利的棱角,也不会再把皮肉刺伤,但就是没有办法假装视而不见的异样感,吞不下,吐不出。
我想,我终究不敢渴望陈望的一句“无论发生什么,我请你无条件的相信我”,也不敢说服自己说“那不是别人,那是陈望,你应该相信他”。
“高韵,我……”我的思绪被姜晏深的踟蹰打断,抬起眼睛,我清楚地看到姜晏深的眼睛里似有一瞬而过的光。
太过闪现,让我无力读出那里面蕴藏的真实的内心世界。
我只能直观地看懂他的欣慰,领会他的决心。
“谢谢你高韵,相信我,一定会帮你得到你要的答案。”
他坚定地点点头。
但如果,我是说如果——
当初我能有这样的先见之明,我一定不会说出刚刚那句话。
因为我后来我才真的明白,真实的姜晏深早就随着张季然一起死去。但作为沈之意的他,从始至终,都像沈之意一样,只爱过高韵。
可惜,没有如果…………
“高教授,你找我?”
小程一早跟着齐老师出去办事了,我等他等到下午。
“嗯,我有点事想请教你。”
我带他到外面的茶水间去聊。
小程腼腆抓抓头:“高教授您太客气了,请教真谈不上呢。”
我笑笑说:“不夸张,有关你的专业,我的确是门外汉。”
临近下班时间了,我也不跟小程兜圈子,直接有话实话讲了。
“小程,你知不知道西非那里有一种毒蛇,毒素可以使人有短暂的神经麻痹,提炼淬用后,不会在体内留下痕迹,也不至于死亡?”
我极力回忆着前天陆绪形容的那些话,尽量多的信息给到小程,我希望他能给我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这直接关乎展卿的死因,也关乎我弟弟到底应该怎么被罚判。
不是陈望一句不该我们管,就能让我收手的。
对——
或许就是因为他的这个态度,他成了海岸线绵软白沙里唯一突兀的那块海玻璃。
“少量不会致死,神性腺毒素?”
小程沉思半晌:“高教授,你说的是不是西非横斑眼镜蛇?”
我心脏一提:“真有这种蛇?”
但我如实表示,我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不是,目前也只有这些线索了。
“这种蛇很难养,对气候环境等要求都很高。而且冬眠时间长,不易繁殖,且不亲人,所以不太会有人拿来当宠物。”
“科研呢?”
我问。
“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个问题,它的外形跟另一种蛇目很像,也不排除会被人弄混淆的可能。”
小程想了想:“哎对了,我听阿硕前阵子说起过一个事。”
阿硕就是小程的那个兄弟,两人之前合伙开过爬宠店的。
之前在常公子家给蟒蛇做手术的时候,我是见过他的。
“有一个大学教授好像托人带过一条横斑眼镜,说是做实验用。”
小程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