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被掀开的弧度,明显说明人是睡过之后,又离开了。
门不关,灯不关,好像是匆匆离开的。怎么会那么巧,我们刚来,他就走了?
“他一个人住么?”
我一边问陆绪,同时来到对面的次卧。
这里有一张大大的办公桌,两面墙都是书架。
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的照片,应该是钱增兴的妻子。
“钱教授今年快七十了,他老伴十年前得了癌症,他为了方便照顾,提前了三年退休。后来老伴还是走了,他一个人没什么事,就接受了学校的返聘,继续做学术研究。
偶尔也会作为顾问,帮我们警队出个现场,做个尸检痕迹什么的。哦对了,他还有一个儿子在外地,父子关系平平,没什么来往。平日里都是一个人独居。”
陆绪说完,不忘再加一句解释,这些资料也都是姜晏深给出来的。“简直是个哆啦A梦。”
我无意吐槽了一句。
“没办法,IT高手本来就是开挂一样的存在。”
陆绪说。
“你承认他很厉害了?”
我意味深长地看了陆绪一眼。
我以为他讨厌姜晏深,会讨厌一辈子。
“承认,术业有专攻嘛。”
陆绪在书房里摸摸索索,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发现。
“虽然这家伙当男朋友差劲了些,但一起打配合做事,还是靠得住的。”
我知道我这时候笑的话有点不合时宜,可是实在忍不住。
“你这话说的,好像自己被他抛弃过一样。”
陆绪怨念地看了我一眼,久后,他突然说:“韵姐,你喜欢过他么?”
“啊?”
我手里正拿着一张铺在桌上的纸,被陆绪的问话下一大跳,手一松,纸飞到书桌左角边的缝隙里了。
“我……没有。”
“真的?”
“好感肯定是有过的。”
我如实回答。
“他以沈之意的身份出现的时候,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他是那么温文儒雅,彬善有礼,且与我志同道合,周到细致。
如果不是因为在这个错误的时间里,我尚且没办法从对陈望的感觉中自拔出来。
又或者,如果我先遇到这样一个男人,真的很难不动心。
可是——
我承认,当我得知这一切都是假的的时候。我心里是有过强大落差的。
“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为什么不可能呢?”
陆绪说,“他又没有像陈哥一样……伤害过你。”
我苦笑:“用爱和追求为手段,接近我,哪怕是为了破案。这还不算欺骗和伤害?”
“那如果他是真的喜欢你了,并不是因为季然呢?”
陆绪说,“韵姐,我觉得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我觉得比起陈哥,姜晏深似乎更坦荡一些,更适合择偶。”
我:“……你怎么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改观?我以为你很讨厌他。刚才不是还说,他做男朋友很差劲?”
我一边说,一边下腰去捡地上的那张白纸。
“做男朋友是很差劲,但如果做伴侣的话——”
“唉?”
我惊讶了一下,陆绪立刻凑身过来:“怎么了韵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