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钱增兴跟他也认识么?
刚才提到姜晏深的时候,陈望似乎说了一句有点奇怪的话,大概是,他去有什么用?他也不在现场,不认识钱增兴。
所以言外之意,自己在现场,认识钱增兴?
车开到了警署门口,我正好看到张季川和姜晏深也到了。
我迎上去,但陈望却没有跟上来。
我跟对面两人打了个招呼,再回头看陈望时,他站在车前,似乎正在打电话,也没有往我们这里多看。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看到姜晏深跟我在一块就会觉得不太爽。
但我也顾及不到那许多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先进去再说了。
接待我们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警官,看警衔应该是比张季川高两级。
他自称姓赵,是钱增兴这起重案的总负责人,我听张季川叫他赵队。来到问询室内,按照一般的规则和流程,我把昨天的口供重新说了一遍。
赵队长事先跟我解释过,说这都是例行公事,一方面是为了确保目击者所说的话真实可靠,所以反复盘问,从中寻找契合度,另一方面,也是想要通过这样反复重复的提问方式,看看能不能唤醒一些记忆细节,给案情提供更大的帮助。
这些我当然能够理解,毕竟这起案子已经惊动了市局。
死者是法医团队内聘的顾问,伤者是在职公务警官。凶手大摇大摆进去杀人,藏尸,当面行凶。这是多么恶劣的行径?
“高教授,我看了你之前的口供,季川也已经把之前的案宗拿给我看过了。其实你和姜先生,还有小路子,你们其实是在做同一件事。”
赵队长拧着眉头,口吻意味深长:“你们觉得两周前那个死于溺水的被害人展卿,他的死另有蹊跷?你们怀疑钱增兴利用职权,故意隐瞒了死因。原本是想要从他这里找到些突破的,没想到凶手先下手为强。是这样么?”
我看看姜晏深,又看看张季川。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组织语言才合适,更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严不严重。万一被人家扣上一顶妨害司法公正的帽子,就有点难过了。
“我……赵队长,我应该没有破坏到什么……”
“哦高教授你别紧张,我没有这个意思。”
赵队长看出我的犹豫,赶紧挥挥手,打散了紧张的气氛。
“我看过季川给我的资料,白玉山的案子,也是我同事负责督办的。”
赵队长说,“我能理解你想找出父亲去世的真相,也很欣赏你的果敢和勇气。但是,如果大家都……这样,对吧?那我们警察是做什么的。”“赵队说的是,”张季川站出来替我说话,“这次的事实在是太危险了,后果也很严重。这一点上,是我的责任没有尽到位。既然已经取消了之前的卧底行动,我应该尽早发现他们还在暗地里追查——”
“张警官,这不是你的错。”
姜晏深道,“我当初接受这个身份就是为了季然,能帮她把这个案子破了,是我的执念。跟警方配合,只是为了方便行事。但你们有你们的节奏,我也有我自己的查案方式。很抱歉,除非你们觉得我的行为真的妨害到大局,否则我不可能放弃,高韵也是。”
姜晏深把我想说的话,已经替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