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章内疚地抓了抓头发,抬眼看向我:“高韵,实在是对不住,我以为小孩子淘气,拿着玩了两下,没想到她会吃啊。”
“张叔,算了,只是意外。所幸丫丫没什么大碍,这事也不完全怪您。”
我劝慰道。
不过家里有孩子在,药品及危险品都要放好,一不小心酿成大错追悔莫及。虽然是共识,但今天我妈和张叔也是刚刚回国。
东西都没收拾好,乱糟糟的。
说起来,今天就不该这么急匆匆的非要把孩子接过来。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太大意义,一家人互相谅解下,安慰安慰也就算了。
“妈,你也别怪张叔了。”
我站起身,换了个位置,拽着我妈胳膊把她拖到张章旁边。
“张叔回来就想着你没有早餐,专门跑到外面的进口超市。一百多米的路,你看他出的这一身的汗。”
我看到张章的领子和衬衫后面都湿透了,立秋后的夜已经有些冷了,但他拄着拐杖出去一个来回,还是很辛苦的。
我妈翻了个白眼:“谁叫你瞎折腾的?我还差一口牛奶么?让我看看,这裤子上怎么——”
我妈也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这会儿弯腰下去,拎了拎张章的裤脚管——
“你这,摔了?”
膝盖上有泥,裤脚上还有些暗红色的,像血似的东西。
“没事,不小心撞了个人。对方把我扶起来了,没事。”
“哎呀,赶紧进去看看!”
我妈扶起张章,就往卧室走。
“没事,说了都是小伤,你怎么……哎呀,高韵还在这儿。”
“干什么!美国人开放点不行么!”
“哎呦——”
“我看看,都出血了,伤口在哪呢?”
“没多少伤,就擦破点皮,蹭上去的。”“这么大岁数怎么自己心里没点数?”
我愣在原地,有点方。
之前我妈说他俩不太想住我这里,希望能尽快去把房子敲定下来。
借口是怕耽误我谈恋爱?不方便?
现在看来,确实挺不方便的,只不过被喂狗粮的是我。
我想,我还是收拾些东西去医院陪女儿吧。
顺便想想,怎么跟陈望说。
丫丫拿了张章的药盒,当成糖,误食了?
说实话,虽然事实摆在眼前,但我心里多少是有些疑虑的。
丫丫已经快六岁了,又不是六个月。
五六岁的孩子,已经可以分辨有些东西不能随便往嘴巴里塞了。
再加上丫丫本来心智就比一般的孩子早熟,西郊小院里养了那么多动物。这半年来,都是她和七嫂在悉心照料。
上次我过去,拿了一包豚鼠粮喂兔子,都被她制止了。
说,这个是给豚鼠的,兔子的肠胃不好,不能消化,乱吃会死的。
妈妈你是不是动物学家,这么乱来?
我当时哭笑不得,说妈妈是动物学家,但不是宠物学家呀!
所以我想,丫丫连喂养小动物都这么谨慎,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她会搞不清楚么?
就算她在家里找到一个好玩的药盒,也不太可能会把盒子打来,挑一颗药吃下去吧?
更何况安眠药又不甜,完全没可能跟糖弄混。
这时候,我听到门铃又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