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机在车祸中去世,追究责任,已无任何意义。同时死亡的还有王副总的一位亲信助理和一位油田的负责人。四人死亡的车祸,属于特大交通事故,后来这个路段修建了更加牢固的护栏,在下坡位置架起警示标语。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这是网络上可以找到的官方版本,而朱慧丽给刘嫚和喻湛讲述的版本,让他们大为吃惊。
朱慧丽说,汽车坠崖后,她的丈夫没有立刻死亡,汽车也没有立刻自燃爆炸。
“那个时间点,我收到他的短信,是一串数字0880,我当时并不知道他发生车祸,也不明白这四个数字是什么意思,我以为他喝多了按错键盘。一个小时后,我接到漠北交警的电话,才知道他出事了!我悔恨,为什么我收到短信后,没有立刻打过去,至少我还能听到他最后的声音。三年的时间,我始终无法原谅自己的疏忽大意。”
朱慧丽冷硬的语气终于显现出一丝脆弱,刘嫚和喻湛都沉默的听着,任何安慰的话语在事实面前都是徒劳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朱慧丽从包里拿出湿纸巾,擦了擦自己眼角,“抱歉,我失态了,在你们小年轻面前一点形象都没有。”
“您放心,这里光线很黑,我们什么也看不到,”喻湛说。
朱慧丽笑出来,泪中带笑,对喻湛说,“我支持你,就是希望你能帮我查清楚我丈夫车祸的真相。我怀疑,这场车祸,是季千嵩一手策划的!因为0880是他的手机尾号。”
听到这,喻湛拿出自己的手机,想看看他通讯录里保存的季千嵩号码。
“不用看了,车祸之后,他就更换了号码,做贼心虚,”朱慧丽咬牙切齿,“也是我太冲动,打草惊蛇,把这条短信展示给警察看,被他听到风声。”
喻湛皱眉,“警察没有调查吗?”
“他们认为是信号延迟,漠北没有3G信号,2G信号很慢,何况荒山野岭的地方,信号时有时无。即使有信号延迟,我丈夫怎么会无缘无故给我发这种似是而非的短信?他那时一定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没有力气多打一个汉字,只能用这种方式暗示我,季千嵩是凶手。”
“警察后面也调查过季千嵩,事发时他人在首都,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太可笑了,他这个层次的人,作恶还需要自己动手吗?”
朱慧丽看向刘嫚,抬起手,扒开她的刘海,露出额头,她轻轻一摸,就摸到了两道深浅不一的疤,刘嫚没有动,她感觉到朱慧丽的怜惜,“当年在做几个公司重大决策事项时,我丈夫与季千嵩产生很大分歧矛盾,两人积怨已久,我丈夫死后,季千嵩大力扶持自己的亲信,甚至是自己的情妇,他一家独大,没人能再撼动他的地位。我一个妇道人家,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源与他斗,只能搬离首都去香港,因为我担心我留在首都,他会再对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