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热了,你觉得好些了吗?”宋隐问。
“有劳小隐,现在好多了。”林怀笙想坐起来,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并不能做到,宋隐便很有眼力的走过去,将他扶起来。
或许是小憩过的缘故,他看起来精神好了一些。
“父亲将药送来了。说这是恢复时的正常状况,你不必太过担忧。”宋隐说完将药碗端起来,耐心的喂给他药。
这下林怀笙有点不好意思,宋隐难得见他这个模样,于是笑道:“林家公子光风霁月,也有被别人照顾的时候呢。”
“不过我只是奉命行事,说不定我得了父亲的好处才来这里的呢?”她灵巧的眨了眨眼睛。“上次被这样照顾,还是母亲在的时候。”林怀笙望向窗外,枯枝的影婆娑起舞,映在他的眸子上。
“母亲不在,就更要珍惜被别人照顾的时候了。林将军与怀祺都是心细之人,林公子其实也很幸运呢。”
宋隐并不觉得林怀笙念及母亲时更多的是伤感,于是就这样回答他。
“我也这么觉得,我其实很幸运。”林怀笙将眸光流转到她身上,言语间带了温和之意。
“好了,我这便走了,明日见吧。”宋隐收拾好小几,对他说。
“小隐,我承了你的人情,来日必定相报。”他攥住了被角,对着那个转身离去的身影说。
“林公子,对付世家上的那一套对我来说为时尚早啦。只是希望林公子今后坦诚一些罢。”宋隐未回头,未提医箱的那只手摆了摆,踏出了屋子。
林怀笙面上一愣,随后才开口道:“我答应你。”虽那人已走,但他知晓自己并非自言自语。
于是宋隐与站在门口的钱易作别,又独自一人走在林府的廊亭里。
林怀笙的院落离林府的大门有些远,夜色已晚,皎月静挂于空中。亭旁的小湖还未解冻,显得无甚生机。但林府很静,即使冬日,也不觉得这园子单调,而是移步换景,错落有致,每每这时候,宋隐便觉得自己很自由。
在冬夜,宋隐还是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因为她知道有一辆小小的马车等着她归家。
果然走到门口,吴伯正在那石狮子前待着她,牵着马。
宋隐未曾料到宋有道也在车辇中,见他撩开了帘子,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车。“白逸阿伯,你怎么在这里?”宋隐有些开心,惊喜地看向他。
“我这不是想念小隐,想快点见到你么。”他爽朗的笑了几声,被宋有道打断了:“刚从宫里回来,领了赏,眼下正得意忘形呢。”
“真的?那您这不就是能买到康定坊的住处了?”
“好小隐,什么都瞒不过你。”白逸又笑起来。
“白长清,这可是我宋有道的女儿,都说生女肖父,小隐这不是跟我年轻一模一样?”宋有道又说。
“远之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瞧着宋明熙呀,要比你更敢做一些。”白逸不再笑,反而郑重地拍了拍宋有道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