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祺听了也点点头,“我知道的。古往今来战士受伤是常事,且看林大将军身上伤痕也是不计其数,听说那夏泽将军面上都有道长疤。只是女子…”
宋隐滞了一瞬,倒也没料想到林怀祺能意识到这些。她也知晓怀祺在犹豫什么,轻松笑道:“女子如何?”
林怀祺皱了皱眉毛,但很快又松下来,了然一笑:“是呀,女子如何。”
她上前拍了拍宋隐的肩,“好在当初选了你做我伴读。”
“闲话就不必了,我先为你包扎好,稍后还要去你兄长那。”宋隐这时候露出些平日里办事速其成的架势来,不过林怀祺也并不是娇气的孩子,所以很快包扎好,宋隐三两下披好斗篷,出了书房向林怀笙处去。
林怀笙仍是靠在枕上,不过今日没看书,精神也不是昨天那种任人摆布的样子。
“小隐来了?我正等你。”他还是那副笑脸。
“我看是等我替你清伤,好快些好起来吧。”宋隐不上他的当,只顾忙自己的事。
“小隐来清伤,怕是不知是谁用了什么代价?我倒是要谢谢那个人。”
宋隐起身,面无表情看着他那双含笑的桃花眼一瞬,“你想多了,奉家父之命罢了。”
他笑得更深,“那要谢谢宋太医了。不过我无所谓,总之这两日会有好戏看,我这腿摔得不亏。”
宋隐这才瞧他,“好戏?”
“小隐等着便是。”
“你这腿摔得亏不亏我不知,我这医术倒是有所精进。横竖我也不亏。”宋隐笑了笑。
林怀笙身为将军长子,自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只是宋隐听他的话里有话,怕是这腿摔得别有打算。甚至有可能是故意的?
宋隐在心里啧啧赞叹几声,还真是下得去手。不过好在他是坦诚了些。
倒也不算坏事。
她处理伤口已经很利落,也不像第一次似的要等他睡着,动作轻而精准,混好了曼陀罗粉敷着,她就坐在小凳子上,双手撑着凳面晃脚玩,“那看来去岁的那场文会,也是林公子有意为之咯?”
“这便猜出来了?该说不愧是你吗。”他也不笑了,眼睛被她那晃着的腿吸引了去,“要是当日未胜,圣上也就不会记得我,如今也请不动太医令为我疗伤了。”
没人能预料到自己会受伤,刻意出风头让圣上瞧见。所以这话的重点便在前半句,当时他的目的就是让皇上对他有所印象。圣上仁厚惜才,林秩远身为镇西武将,不知何日便会殉国,届时林家唯余两个小孩子,岂不是堪比被群狼环伺的猎物?
难怪冒着被人当作眼中钉的风险,也要夺那个头名了。宋隐了然地看了他一眼,林怀笙知晓她已明白,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待到处理完伤口,已是酉时初,天色乍晚,宋隐瞧见林怀祺仍在练剑,未去打扰,同钱易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白逸大概也是办好了房契,此刻一身轻松,不过大约还要择吉日乔迁,所以宋隐甫一进门,就看到白逸坐在家中的池塘边…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