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点点头。果然今岁的灾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度过去的。
宋隐接过来,发现是已经洗好的,却又被他拿走,“我来切。”
“这是腌菜?”宋隐语气带了些开心,家里做的永远比买来的更有味道一些,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嗯”,孙伯善作出骄傲的样子,“我亲手做的。”
做好饭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是纷纷扬扬的了。
孙母就在一旁道,“用过午膳,你去送送小隐回家。”说罢还用拐杖碰了碰他的腿,惹得他失笑:“她哪里用得着送,我看她身手了得,寻常人也打不过她的。”
“臭小子,这说的什么话。”孙母的拐杖眼看就要碰上了,他才又开口:“您不说我也会去的。”
怪不得孙伯善的性格这样开朗,原来母亲也是个可爱的人,宋隐拿起筷子,眉眼弯弯的。
今天的午膳并不是精脍,而是最普通的炖菜。
宋隐夹了一块排骨搁到孙母碗里,将箸递到她手中:“孃孃,尝尝我的手艺?”
孙母也并不推辞,大大方方尝了一口,笑道,“比伯善做的好。”
宋隐也很骄傲地瞥了孙伯善一眼,又突然想起孙母看不到自己的反应,便道“孃孃喜欢就好。”
好在孙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刚好孙母在,问这个他或许也不会不答,于是她歪过头,问:“你到底多大了?”
“十八。”孙伯善放下碗,认真回答她,“你去年来文渊阁的时候,我刚当夫子不久。”
“你还说你二十五,我当初就觉得不对。”宋隐哼了两声,却被孙伯善瞪了一眼,看了看自己的母亲。
“什么?”孙母却是听到了,抬头问。
宋隐和孙伯善异口同声道:“没什么。”
碗中的热气蒸腾,在低空曼舞。两个人十分默契地不再说话,专心用食。
在孙家吃饭的感觉和在林府、在自己家都不太相同,宋隐竟然在这里找到了不那么明显的一丝归属感。四方食事,的确不过一碗人间烟火罢了。
外面雪越下越大,宋隐这才有些惦记起今早收到的那封来自渡州的家书。算算日子,或许父亲母亲也该到了。但愿地处南方的渡州是晴好的天气吧。
她很快将饭吃干净,在等着孙母细嚼慢咽的间隙,看着窗外。
实在是太多雪了。
那边孙母也用完了膳,宋隐刚想起身帮忙收拾碗筷,又被孙伯善按住了:“我来。先送你回去。一会风雪大了,路滑不好走。”
“这话说的对,你赶快去吧。”孙母在后面说着,“小隐,有空可还要再来呀。”
“我会的!”她已经出了小院门,远远地喊:“不必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