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女子的一瞬,本还没怎么清醒的她一瞬间来了精神,身子也站直了:“进来说话。”
或许是同为女人,所以才有的这份共情、这份怜惜。
进了殿里,徐婕妤坐到软榻上,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着楚灵:“不用想也能猜到,这肯定是楚慈那杂碎东西干的吧。”
楚灵从前只知道徐泽雅洒脱泼辣,却没想到这样的字眼脱口而出。但他深以为然,点了点头,称是。
不过一万句这种话,这位太子也“担得起”。
白衣舞女听到这位娘娘所说的,一瞬间落下泪来。她这夜所受的所有惊吓与惶恐此时此刻瞬间爆发,眼眶中的泪水如剪不断的丝线般涌出,但她尽力压抑自己的哭声,于是满殿只剩下微弱的呜咽。
“莫要哭了。哭是不能成事的。”徐婕妤款款走向白衣的舞女,亲手给她系上一件外裳,低着头看着她含泪的眼睛,两手抚上女子的脸颊,为她拭去眼泪。
不过很快徐泽雅又退开,对若竹吩咐道:“去拿治疗外伤的药粉来。”
“你这伤只是看着骇人,不过确实也只是表皮上的瘀血。太子如今…应该没有太大的力气。否则你也不会站在这里同我说话了。”
给太子的药,楚灵除了用上母亲元姬的方子之外,也有徐婕妤的指点。她的医术剑走偏锋,加上胡人的,即使是太医院也更不容易发现。
话音刚落若竹就拿来了一个小瓷瓶。然而徐婕妤却是叹了一口气。当年刚刚认识元姬的时候,也是拿着一模一样的药给她治的外伤。
如今人却已经走了。
舞女感受到脖颈上的药的凉意,徐婕妤的手已然离开自己的皮肤,她立刻撑着身子勉强跪下:“娘娘与二皇子,今后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叫什么名字。”舞女听到背对着自己的那位娘娘如此问道。
“奴名展颜。但斗胆请您赐名。”
“展颜是好名字。太子知道你的名字么?”
“他昨夜刚见过我一面,况且太子…急色。并不知我的名字。”
“你便不用改了。因为错的不是你,你并不需要重新取名再重新开始,该死的人是他。”徐婕妤的声音淡淡,但却掷地有声。
“本宫困了,你养好了身子,就在这里当差吧。”那女子闻言,重重一跪。
“是。”她答。
楚灵漏夜从钟粹宫出来的时候,东面的天已经有了泛白的迹象。
对于那个女子来说,就是如是而已的新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