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是很常见的事,”宋隐这时候才停下手中的事情,坐到床边,看着赵瑶鸢。
“这一点并不是年纪的大小的问题,更不是经历多少的问题。”宋隐将刚才递给赵瑶鸢的衣裳放到她的面前,“和人交际不必太在意结果,而是应该过好现在能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发生过的事,认识过的人,总会留下一些痕迹,树木的年轮会刻录下来,星辰会见证,草木会沉默着——因为没办法诉说,所以有些东西在记录着,永远不必担心。”
赵瑶鸢仍是似懂非懂,但看样子应该是听进去了。
还是一样,对于赵瑶鸢来说,这些东西是需要慢慢理解消化的。
但是宋隐觉得,这话好像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宋隐本人也不能完全做到,把“别离”完全忽视掉。
对于绝大多数过客来说,宋隐当然不在意,所以离开了也就离开了。
但是昨夜重新遇到故人,她才发现原本花了很久才忽视的“别离”,其实只是被自己压下去了,而并没有完全的,像自己以为的那样消失。“算了,”宋隐恶劣地拍了一下赵瑶鸢的脑袋,“这些东西以后再想吧,现在我要带你去用些朝食,然后我们去上京街逛一逛。”
“上京街?!”随着这句喊声一同响起来的还有头碰到床上支着的那个木框的响动,可怜赵瑶鸢只来得及表现出自己的一丁点惊讶,就被突如其来的被自己制造出来的疼痛压下去了。
这孩子是太毛躁了一点儿。宋隐站在原地抱着双手看着她,“对,我们去上京街。”
“可是金叔他们不是说,不让我们去…...”
宋隐笑了:“没关系,可以去。这是在可控范围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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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街非常热闹。现在是白昼,加上还有新来的科举举子凑热闹,太学的一部分学生因为同样要参加科举考试,为着进入考院做准备,所以太学放了假。
这就算是平日里颇为严苛的太学为数不多的假期,当然,殿试三年一次,这种假期也是三年一次了。
宋隐和赵瑶鸢并肩走在上京城的街上,看到了不少穿着月白衣裳的学子,说说笑笑,偶尔打闹起来,最后一起发出大笑。
学子这个群体,总是有活力的,好像从古至今都是。
如果林怀笙没有去焕州的话,现在应该是他们之中的一个。
不过身为长公主的孙子的云景澈应该在他们之中,就是不知道够不够资格参加这一年的科举。
不过宋隐觉得自己也不用太过担心,无论从智力还是计谋上来说,林怀笙都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们兄妹二人在焕州过得好不好。
如果有机会,说不定可以借着外调去焕州过一阵子。
正想着,赵瑶鸢扯了扯宋隐的袖子。
她偏头,顺着小姑娘指尖指着的方向,听到她问:“这是什么东西?”
未等宋隐说话,那个小摊贩先开了口:“姑娘,这是豌豆黄,不如来尝尝吧?”,说罢这个人就举过来一个用竹签叉着的豌豆黄,送到了赵瑶鸢脸边。
宋隐本来是看摊子上的东西,结果被那个小贩吸引了目光,这人长得就很喜相,这么热情地推销他的东西,的确有让人多看几眼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