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虽然如此,他四岁以前的生活堪称“苟活”。被引着见了自己的师父之后,好像才找到一点方向,依然是微弱的光,依然让他觉得,好像远远不够。
师父实在是离开太久了,所以过去那么多年里形成的习惯,已经变成了不加思考的东西。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在阴雨蒙蒙的天气里,忽然很想走一走那天晚上迟到时所走的那一条路。
这是一种近似于“改正”的心态,楚灵开始剖析自己,可是不自觉又放慢了脚步。
春日的上京城处处都写着温和。
所以慢慢地走也是可以的。
他知道自己的师父会等着自己,也许还有很多人,但是不急。
出了那晚走过的巷子,就是城西。城西楚灵来过很多很多次,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匆匆路过,而没有真正驻足,停下来细细地看过,体会过。
时间还早,不妨在这里走走再去找自己的师父吧。楚灵心中的那条时间线又朝下挪移了一点。
好像有谁人告诉自己,是可以,是应该听从一下自己的内心的。
“这位公子,可有尝过咱们上京城的豌豆黄?”
一个摊贩的声音将楚灵拉回了现实,转眼,看到一个满脸喜色的小摊贩,正将一个被油纸包裹起来的方形糕点尽可能举到楚灵的身旁。
楚灵驻足,停在那里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人看上去还挺开心的。
一般而言,像楚灵这样公子打扮的人是不会在小吃摊面前停下的,而且那些小摊贩也不会主动地去做他们的生意,就像井水不犯河水,两厢不情愿,不过区别就是没有“媒婆”,所以谁也不理谁就是了。
这个人倒是有意思。
楚灵带着平常心接过了那个小巧的,但并不那么精致的糕点,很给面子地咬了一大口。
宋隐这时候刚好从城西的客栈出来。
现在赵瑶鸢已经进了京兆尹府上两天了。宋隐同她“预谋”了一个时间,让赵瑶鸢到那个时候就偷偷从刘府跑出来一会,自己要知道她的情况。
本来小姑娘对于这种深宅大院就有些忐忑不安,所以宋隐这也算是合她的心意。
她昨天下午刚刚去看过赵瑶鸢,这孩子还是拿着一串糖葫芦从侧门蹦跶着出来的,举起来移到宋隐的唇边,问她,你要不要尝一口,渡州根本就没有这么好吃的糖葫芦。
宋隐摇了摇头,说自己不喜欢吃甜的,稍微问了问在京兆尹府上的生活怎么样。
那孩子几乎一下子眼睛就亮起来了,大有滔滔不绝之势,但是被宋隐拦下来了。
“还是快些回去得好,现在也没有人跟着你出来,离开太长时间总归是不好的。”宋隐好不容易才把她的话头止住。
赵瑶鸢这才惊觉,点了点头,小麻雀似的四下看了一眼,匆匆又从侧门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