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是别人的选择,那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宋隐到的时候还是辰时,既然决定了今日去,那不妨就趁着早晨好了。但还是低估了来“送考”的这群人的热情,幸好宋隐的行李不多,她灵巧地穿过人群,走到到考院的红色漆门前面。
好吧,看上去是重新漆过了。从雨水的冲刷痕迹上来看,应该是不久之前刚刚漆过的,靠近的时候还散发出很浓重的味道。
大概率时间不出一旬,也就是举子们刚刚能进考院的时候。
宋隐从门边路过的时候,闻到了那个味道就皱了一下眉毛。好不容易从拥挤的人群中找到了突破口,走到考院里的时候感觉连空气都清新了。
科举是大事,怎么到了临了才把这个门面弄好?那里面的陈设怕不是也没来得及全部换好?宋隐带着这个疑问继续朝里面走,忽然听到旁边有人说话的声音:“听闻皇上已经十多天没有上朝了,你们不觉得有点蹊跷么?”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宋隐在一旁腹诽道,不过说实在她还是很欣赏这种人的。
旁边的人显然是用胳膊碰了碰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然后用只比气音大一点的声音对他说:“你不要命了?”
宋隐没有故意要听别人墙角的兴趣,所以她自己人走过去的时候,两个人剩下说得什么话,她也没有听到了,但是这样的只言片语,好像正是在预示着什么东西——既然远方而来的举子都已经知道了,那就代表着上京城的百姓也不一定不知道。
之前去找李翊安,但是这位师伯并没有把有关皇帝的事情告诉宋隐。
宋隐忽然觉得好像整个宏大的场景之下有哪里不太对劲,仿佛建庆正在迎来一场巨大的变迁,但是所有的浪潮都翻滚蒸腾在地下了。
但是她并不着急,因为那一天总归是会来的。到了科举考院的第一日过得匆匆忙忙的,宋隐忽然有种久违的,“自己正在念书”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是外界给予的。
放下行李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庭院里,宋隐过去的时候大致看了一下,发现林林总总加起来也不过是一百多个人。
等到会试之后,这些人就会减少至少一半。
其实能走到这一步就已经很不错了。
庭院里的小吏一边唱名,一边叫一个名字看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把人名字和长相一一对起来。
唱名是为了分住的房间。
宋隐站在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那个小吏高声喊名字,结果不出意外地听到了几个很熟悉的。
比如那个郑岐凌和在渡州边缘遇到的陈程分到了一个房间,而和自己一间房的竟然是,王宁钰。
好吧,好像也不是特别奇怪。
宋隐原来就从李翊安和自己的师父白逸那里听说,朝廷礼部会有意地将水平差不多的举子放到同一个房间,如此一来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