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是,”谭铮停顿两秒,又清清嗓子补充,“打球太热。”
“还是年轻。”
谭铮干笑一声,没接上话。
一起去吃苏菜的时候看任昭远活动肩膀,谭铮问他是不是胳膊酸,说下午可以去按摩的时候任昭远调侃自己年纪大了,谭铮在球场时没来得及回的话终于有机会说出口。
“任老师很年轻,真的,如果穿运动装回学校门卫一定以为你是学生。”
这话听起来再受用任昭远也没办法当真:“我都快三十多了,你这个年龄被当成学生还有可能。”
谭铮夹了一筷被任昭远夸好吃的松鼠鳜鱼:“没差几岁,不认识的人说不定会觉得你比我小。”
“怎么可能,”任昭远笑了声,“你才和我弟弟一样大。”
“任老师有个弟弟?”
“嗯,和你同岁,不过没你稳重。”
谭铮顺杆就爬,笑着说:“那按道理我也该叫你哥。”
任昭远抬眼看他,也笑了:“行啊,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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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州的开业宴为期三天,大都有事忙,基本玩一两天就返程了,只有少部分住足三晚。
谭铮没拖到最后一天。
他不求速达,但求稳健,和任昭远约好了以后打球,还说好等有机会去尝尝自己做的松鼠鳜鱼,这已经足够好了,远远超出他来时的预期。
何况公司最近要给几家准备投资的创业公司做评估,正忙着,他不管不顾跑到庄园来,哪怕晚上工作到凌晨也留了一堆事等着回去处理。
任昭远没走,谭铮走后他换了住处,让佟州对外说自己已经离开,窝在房间对着两只银杏叶蝴蝶画了一摞纸稿。
后来还是佟州说已经有朋友到了,拿着钥匙把他拽出了门。
他们有个关系好的圈子,不大,脾气行业各不相同不过都合得来,是经了许多年许多事沉淀下来的。
聚的时候人很少能全,都天南海北有各自的事情忙,不过一直没生分。
这次难得都会来,佟州提前一个多月通知总要给面子,也确实都想一起聚聚。时间定在明天,有两个最近得闲提前来了。
“佟大老板先干三杯咱们再说话!”
“刑义你别挡,挡一个补三个!”
刑义是和佟州定下关系之后被佟州拉进来的,他不太善交际,平时在群里一向隐形,聚会的时候除了替佟州挡酒也不太说话。
他知道今晚佟州肯定要醉,索性让自己少喝点好照顾人,于是答应说:“嗯,我不挡。”
佟州夸张地瞪大眼:“宝贝儿你不疼我了吗?”
他们这边打情骂俏秀上了,任昭远这个刚落单不久的孤家寡人就免不了被波及成话题中心。
“你怎么还没动静,修仙啊,”姚启明性子最急,虎背熊腰地往任昭远旁边扑通一坐,“离婚的事可早都传遍了,不知道多少人动心思,你不是说一年多之前就断了吗,还不找?”
离婚的事任昭远没有特意对外宣布,但毕竟没瞒着,再加上获奖那段时间个人讨论度高,说传遍了也不是夸张。
姚启明打开手机,边翻照片边说:“于蒙你记得吗?就是又高又瘦最讨厌别人喊萌萌那个模特,之前戴过你设计的项链,眼角有颗小红痣,特漂亮哎,找着了,你看。人家可眼巴巴问到我这儿来了,就想重新跟你加个好友。”
任昭远对这个人有印象,是少部分能把珍珠类首饰佩戴出效果的男性模特。
他们早先合作时交换过联系方式,后来有次活动结束于蒙不知道怎么提前进了他房间,借酒意说着露骨话往他身上缠。任昭远没声张挣脱开转头走了,之后联系方式都拉黑掉没再联系。
“不加,”任昭远把眼前的手机推开,“不想找,别聊我。”
姚启明不乐意:“啧,你现在正当年的,哥哥怕你憋出事来。”
旁边的郑和一下笑出声,摆摆手说:“担心多余了,你以为昭远是你啊。”
姚启明作势要揍人,他年轻时候在黑拳场混过好些年,还被当时一个□□老大看上过。哪怕现在四十多了,投身文明人行列近二十年也抹不去那股江湖匪气。
撸起袖子脸一沉,哪怕知道他在装模作样也真的很唬人。
郑和一个肩不能扛的瘦弱款从不吃眼前亏,赶忙把话题扯到佟州那边:“州儿你不是打包票保证完成任务吗,怎么还得咱们姚哥操心,不懂事儿!”
“我找了啊,全是精英”
任昭远看这个话题一时半会过不去,起身到吧台去让调酒师给自己新调一杯酒。
这边几个全没受影响,任昭远走远了也不耽误他们聊得起兴。
佟州:“有晚会的照片,这个、这个、这个还有”
姚启明:“康佑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真有戏?”
佟州:“落花有情,据我观察流水好像不是特别有意。”
郑和:“他只和那个二十五的单独打球吃饭了?”
姚启明:“二十五不行,毛刚长齐。”
郑和:“你别拿自己年纪看人家,昭远才三十出头。”
姚启明:“也是,你回头查查这个二十五。”
郑和手下专业的私家侦探至少有一个连,最擅长这个:“好说。”
“还得是靠我,”佟州得意晃晃杯里的冰块,“反正昭远新欢有眉目了。”
拿着酒回来的任昭远一扬眉。
才几分钟没在,新欢都出来了?
合着他新欢有眉目了,他自己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