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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连水都不给喝(2 / 2)

凤印 番茄荔枝饭 3249 字 26天前

“什么东西?”金珠皱眉,看茹嫔一眼,思衬了两秒,深吸口气,“小主是说席间敬妃承诺要给你那东曙金器?”茹嫔颔首,金珠瞧她是认真的。

“主儿啊,你消停些吧,东西放在那儿又不会长腿飞了,想想明天庆妃指不定怎么闹呢,你要是去了,她多半以为你跟敬妃是一伙的,连带着你一块儿骂起来,没个消停。。”金珠是不喜欢庆妃的,脑子笨,嘴巴讨厌,偏偏又是那样好的家世,动也动不得。

今儿这事也不知道怎么收尾,不过金珠料着也不会真的对庆妃做什么,关她几天禁闭罢了。

她不肯茹嫔去淌这浑水,鬼才信她是为着那什么金器去的。

“金珠,皇后死了。”茹嫔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金珠原本给她按脚的手停下来:“主儿,怎么突然说起来这个?”

“荣贵人和温嫔出事的时候,我尚能安慰自己是她们自己选错了路,做错了事,我劝不住,拉不住,眼睁睁瞧着她们走向了绝路,自己却只能选择明哲保身,开国以前,咱们都是九仙旧民,大家生死相连,开国以后,咱们是大晋新民,各自为政,这后宫里头,野心和欲望裹挟着所有人朝深渊里面去,明哲保身这四个字说来容易,真要做起来,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大家都是嫔妃,谁又真的甘心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受人欺辱的日子呢?”茹嫔的手放在膝头,不自觉的蜷缩起来,“就像我原以为,九仙的战神,是不会死的。”

“所有九仙的臣民,想必都是这般以为的。”

“可是。。连她都死了。”茹嫔长叹一口气,“咱们活在困兽笼子里,终究是要放出去,比个高下的,我信不过郭蓁蓁,昭贵人受制于人,自己都身不由己无可奈何,虽住在我的宫里,却实实在在是贤妃的眼睛,庆妃鲁莽愚蠢,豫嫔亦不足为谋,东边宫里一个病恹恹的梅贵人,难不成还能指望她么?”所以茹嫔选了敬妃。

敬妃也同样需要她。

茹嫔不清楚旁人是怎么看待皇后自尽此事的,但茹嫔笃定,这件事情背后看不见的推手里,贤妃一定扮演了什么角色。

姜婉死了,贤妃这是在借着庆妃的手,肃清她走向琼林宫宝座上的一切障碍。

而贤妃一旦登后,如今的日子恐怕就没有好过了。

她那样的笑面虎背后藏了多少刀子随时准备着捅向旁人茹嫔不清楚,她只知道,现如今多保住后宫一人,贤妃离凤印就远一些。

郭家只不过是姜氏之下的一支分部,当年郭蓁蓁跟了姜婉之后,才让郭家在九仙有了名,随着郭蓁蓁在姜婉身边的时间长起来以后,郭家才渐渐崛起,成为了姜氏下的第一分部。

昭贵人的父亲当年在郭家的指挥下偶然得了个立功的机会,几乎送掉自己半条命,也算开国有功,昭贵人这才得了被甄选进宫的机会。

可也就是因为这个机会,昭贵人以及他父亲,都被郭家狠狠的打压下去,不允许有功高出头的时候。

郭家是知道势弱的滋味的,就是因为太知道了,所以不允许任何人走自己的老路换来能崛起的机会,所以郭蓁蓁千方百计留在了姜婉身边,留在了祁瑛身边,一路走来,她是这后宫里最圆滑的人,却也是茹嫔眼中最渴望权利,野心最磅礴可怕的人。

一旦郭蓁蓁手上有了实权,郭家的地位一日千里后,这后宫里的风波,便不会平息下来了。

她只会愿意看见留在自己身边的都是听话的人,可惜的是,茹嫔自认为自己和姜婉是一类人,绝不会向郭蓁蓁屈服服软,更不可能成为对她言听计从的下属,所以只能从一开始,就断绝这样的情况发生了。明哲保身,不是毫无作为。

适当的为自己谋求生存之路,没有害人之心,却有自保之力,这才是明哲保身。

金珠听过茹嫔的话,没有再说什么,她拿过帕子为茹嫔仔细擦干净水,帮她整理好被子盖上以后,才轻声道:“奴婢知道了,小主睡吧,明日一早,奴婢陪你过去。”

茹嫔握了握金珠的手,轻轻闭上了眼睛。

后半夜的时候,果然下起了雨。

姜婉的身子依旧滚烫,诚如何期所说,她根本没有办法自己排汗。

刚才祁瑛喂她喝药,一勺一勺灌进去,姜婉忍住了睁眼的冲动,迷迷糊糊似乎是睡了会儿,因为实在是喉咙干痛得厉害,半夜雨声袭来的时候,姜婉还是醒了。

她眼皮都是滚烫的,浑身酸痛一点都没有缓解,睁不动眼皮,姜婉只能下意识的哑着嗓子道:“水。”

她以为祁瑛已经走了,就算来看望自己,喂过药总该要回去歇息,毕竟明日还有早朝,祁瑛走了,静月肯定会守在她的身边,所以姜婉轻轻扯了扯被子,这点动静已经足够惊醒静月了。

“怎么了?”

迷糊间床边确实有人动了,应该是感觉到她的拉扯,加上在这里也不可能睡得踏实,基本上是一有点动静就会醒。

可开口说话的人不是静月,而是祁瑛的声音。

他。。守在床边睡着了?

屋子里的烛火已经很暗了,但姜婉还是强迫自己努力的睁开一些眼缝,想要亲自确认在身边的人,等看清楚了睡眼朦胧伸手来碰她额头的人的确是祁瑛后,姜婉不知道为什么喉间有些哽咽,重新紧紧闭上眼睛的时候,被涌上来的眼泪刺得眼眶发疼。

“这么烫。。”祁瑛的声音也有点沙哑,语气听上去透着两分担心。

他从前照顾过姜婉,大概知道眼前人要什么,他起身到外面桌上倒了一杯水进来放在床头的小桌上,随后伸手来抱姜婉,语气放得很轻,却依旧有些僵硬:“起来,喝水。”

姜婉没想反抗,由着他把自己抱着坐起来一些,捧着水杯灌水下去的时候,喉咙像是被针扎一样,一杯水,根本就不够,完全像是在烈日下泼了一杯水到干涸的土地上,片刻就被蒸发得干干净净了。

“渴。”姜婉强忍着喉咙的疼痛说话,把水杯递给祁瑛。

祁瑛眼角抽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忍了回去。

是他自己要留在这儿照顾人的,祁瑛在心里劝自己,她是个病人,烧都还没退,人都烧糊涂了,使唤自己倒两杯水,没事。

到了桌边,祁瑛灵机一动,直接把茶壶整个给提过来了。

他倒一杯,姜婉就喝一杯。

喝完一杯,还要一杯。

一杯又一杯,茶壶就见底了。

可姜婉的喉咙还是痛得厉害,高烧炎重,这是正常的,她喝了那么多的水下去,肚子里面肯定是响叮当的了,祁瑛把水杯从她手上拿过来,板着脸道:“快睡下,不许喝了。”

姜婉一听这话,立刻抬起眼帘不满的瞪着祁瑛,然后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告诉他这里实在是很痛。

祁瑛却执意把她摁回枕头上躺好,给她把被子盖上,又开始拧帕子往她额头上搭。

躺下去的时候,肚子里的水晃得叮当作响,祁瑛还振振有词的道:“你听听,你现在满肚子都是水了,不能再喝了,我知道你喉咙很疼,我现在让静月去把药热一热,你乖乖再睡会儿,喝了药等明日烧退了,自然就不疼了。”

祁瑛这方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姜婉却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她原本就烧得难受,浑身滚烫又疼得厉害,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模糊还记得自己不久前跟祁瑛吵架的时候,这会儿见他还像从前一样照顾自己,突然就脑子发懵,惶然觉得这里还是在琼林宫里一般,听祁瑛不肯给自己喝水,还念叨着要让她再喝一碗药,姜婉心里头又生气又委屈,突然攒了力气把额头上的帕子一扯,整个人掀开被子就坐起来了。

祁瑛被她这举动吓一大跳,瞪圆了眼睛愣了两秒后,反应过来去给姜婉裹被子。

“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要造反吗?!”祁瑛皱眉,语气重了些,虽说是担心她凉着,可如此语气落在姜婉的耳里,和之前吵架的时候一样的振聋发聩。

她嘴唇颤抖,突然脑子的弦就因为祁瑛的这声责备崩断了。

她扯着背角,委屈得不行,刚开始还是一声不吭的由着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过了没一会儿,整个人就抽泣得厉害,第一声呜咽哼出来,立马就变成了嚎啕大哭,怎么止也止不住了。

祁瑛傻了,手忙脚乱的僵住:“你。。你哭什么啊?!”

姜婉抬手擦眼泪,越擦越多,最后干脆不管了,直接拽过祁瑛的袖子来眼泪鼻涕一通乱擦,像是泄愤一般。

祁瑛眉毛高高耸起,拉扯了一下又瞧她这身娇体弱的不忍心,只能别过脸,无语的由着她拿自己的袖子当绣帕使。

他身上的味道太熟悉了,钻进姜婉的脑子里,散都散不开。

她哽咽着,一边哭一边道:“我要喝水。。也。。也不给我喝,凭什么,凭什么不给我喝水。。”

说着说着,哭得更委屈了。

祁瑛抬手捂住脸,无语凝噎。

搞了半天,就是想喝水。

委屈成这样,好似他是个大坏蛋,连杯水都不肯给她喝似的。

坐了会儿,祁瑛叹口气,见她这样,心里也难受,干脆回身抱了抱她,然后抬手别扭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道:“好了好了,不就是要喝水么?给你喝,马上给你喝,想喝多少都有,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