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霆夜离宫之后,哪儿也没去,径直奔向了丞相府,昨日明月臣和熊革都转程回了丞相府,由江莠接待着在丞相府等他,因为不知道姜霆夜究竟什么时候出宫,江莠又实在是个沉得住气的人,虽然是个姑娘家,但气质上过于清冷,当年那件事情发生后江莠回九仙养病就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熊革从那时候开始便有些害怕江莠,所以也不敢问什么时候去宫门口等姜霆夜的事。
好在江莠煮茶的功夫间,姜霆夜自己已经回来了。
明月臣坐在江莠对面,两个清冷话少的人竟然在短短一夜间就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和谐,姜霆夜进屋看见这一幕,完全无视了明月臣这个大活人,大步到江莠身边坐下,一脸的高兴:“江姐姐!我回来了!”
江莠一向没有表情波澜的脸上勾起一抹笑意,她给姜霆夜倒了一杯茶,语气很是柔和宠溺:“在宫里发脾气了?”
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江莠的,姜霆夜端着小茶杯一口饮尽,嘿嘿笑:“还好。。还好。。”
也就是给祁瑛划了道口子,小事,小问题。
江莠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她将手中的茶壶放下,熄了小炉里的火以后,才转过身看向姜霆夜:“昨天进城前的那件事,你对郭坤撒谎了吧?”
“逗逗他嘛。”算是认了,姜霆夜眨巴眼,“江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江莠颔首:“前两日,沈遣使府上有个姨娘得病死了。”
“没见娘家人过问,应该是没有的,草席一裹便后山埋了,因遇着先皇后丧期,不敢在府上设灵堂,更不敢烧纸办事,哭也不许,坟头烧些黄纸,便算是事了,沈遣使为人低调,这事儿又是后宅之事,所以几乎没什么人晓得。”
姜霆夜眨眼:“这和昨日的事有关?”
江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唇:“沈遣使的大娘子,是郭坤的表妹,近几年郭家发迹之后,这位大娘子在沈府的做派便手腕强硬了起来,沈遣使这人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有些贪图美色,不过从前没什么资本纳妾,如今这位郭大娘子又管的严,所以沈府上只有一位和郭大娘子差不多时候入府的石姨娘以及一位刚入府不足一年的新姨娘,这位石姨娘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已经年方十六了,去年那位新姨娘入府的时候身体都还好好的,不知为何突然就病重身亡了。”
姜霆夜沉默听着江莠说完,心里已经隐隐有些明白过来:“石姨娘那个女儿,是不是叫沈玲珑?”
江莠垂着眼帘,沉静的喝着茶:“正是唤作玲珑,凑巧的是,兵部侍郎的儿子也到了适配的婚龄,前段时间聘纳写的名还是玲珑,石姨娘因病过世的当天,名儿就变成了郭大娘子的女儿玲玑了,只等着年节过后,先皇后的丧期过了便上门下聘。。若没有遇上你,今日我手中的这些情报应该加上一点结局,不是沈遣使的家仆刺杀你,而是沈玲珑无故身死郊外了。”
这样说都是委婉,若是没有遇上姜霆夜,沈玲珑被一群莽夫带走,到时候想痛快死去恐怕都是妄想,还不知道要经历怎样的痛苦。
搞了半天,在这位郭大娘子的眼里,一门抢来的好亲事竟然比两条人命还要值得。
姜霆夜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这个沈玲珑啊,惨是真的惨,但如他所说,果不其然,是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