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身子弱了些,但她手里头还攥着药,真要是怀上了,是够得上稳稳当当生下孩子来的!
品竹高兴,还专程往长忠跟前凑,小声说让他也跟着下去歇歇脚喝杯茶,恨不能谁也别在这儿杵着。
可惜长忠不会听她的,静月也对品竹这样不加掩饰的高兴感到不舒服。
“我在这里守着娘娘。”静月拽过品竹的手,让她回去。
品竹皱眉:“我是公主的陪嫁婢女!凭什么我要回去?!”静月冷眼看她,干脆不予理论,上前拉过长忠,快步到转角的地方小声说话:“是太后的意思?”
长忠已经顺过气来,见品竹翻了个白眼没跟上来,才点头应道:“是,我瞧着皇上状态不对,福喜酒里头搁了东西了。”
静月心惊两分:“留淳嫔一人,太后岂不是要震怒?”
“咱们做奴才的。。总得先顾着皇上不是?太后娘娘那边。。震怒也只能受着了。”长忠苦着脸,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们做奴才的,太难了。
而此时屋中,祁瑛依旧搂着姜婉一动不动。
他气息灼热,双手越环越紧,鼻尖忍不住在姜婉脖颈上扫动。
姜婉叹口气,被他这样狗儿似的撒娇动作搞得哭笑不得,终究还是心软伸手抱他的背:“皇上这么难受,何故跑那么远过来。。淳嫔她。。”也是可以侍奉的。
听姜婉这么说,祁瑛心口更喘不过劲儿来,他委屈极了,憋得跟大王八似的跑过来,她还惦记着屋子里面有个女人。
上哪儿去找他那么窝囊的皇上。
“婉婉。”他开口喊她,声音很涩,手上的动作僵住,指尖动弹一下都会即刻破功。
但即便是这样,祁瑛依旧不敢轻举妄动。
失而复得,他实在是太害怕会再度失去了,纸片儿一样单薄的陌生身体抱在怀里,他想要感触的却是碰不着看不见的那副灵魂。
“你别叫我皇上。”他鼻腔带了哭音,委委屈屈,哪儿还有半点之前的威武,借着早就清醒得七七八八的微弱酒意,什么面儿也不要了,一副破罐破摔的架势,“你这么叫我,我总觉得你离我好远。。”哪怕紧紧相拥,依旧像远在天边一样。
姜婉的心一沉,一时分不清是心在钝痛,还是祁瑛抱得太紧导致胸腔挤压着发疼。
她从前的确不这么唤他,他忙完政务懒洋洋往自己膝上多懒的时候,就爱用这样的鼻音唤她‘婉婉’。
那在姜婉的记忆里,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此时被祁瑛勾出来,曾经无比熟悉亲昵的称呼,却怎么都没有办法从酸涩的喉管里喊出来。
她听见自己仍然用淡然的语调开口:“皇上不该扔下淳嫔,她是你的嫔妃。”刻意不去在意自己的微颤。
她等着祁瑛因为她的话羞愤离开。
就当她是不知好歹,就当她是恣意妄为。
早就尝过被扔下的滋味了,好像也。。不那么难以承受了。但祁瑛只是恶狠狠的在她颈上咬了一口,听见姜婉倒吸冷气的声音,祁瑛才红着眼睛松开牙齿,然后又讨好似的用嘴唇去吻她。
“我有拜过天地的爱人。”祁瑛的吻很轻,像是怕吓跑了她,“我有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哪儿都不去。”像是赌气,伸手去解自己外袍腰带的时候,还嘟囔着重复,“我哪儿也不去!”
他解得很急躁,眼前这副身子很陌生,他都找不准从前应该很熟悉的地方在哪里,只能捧着姜婉的脸加深落下的吻,确定她不会忍心推开这样痛苦难耐的自己以后,才将她整个人直接拖臀抱起朝屋里走去。
摸索到柔软的床后,祁瑛怕摔疼她,还专门胡乱扯过被子垫在她身下。
他越着急越解不开衣服,脑子里却还固执的惦记着姜婉对他的称呼,一遍一遍的念:“婉婉。。你像从前那样唤我好么?一声也好,就一声也好。。”他浑身烫得像火烧似的,真不知道怎么一路撑到了这里。
姜婉被他吻得喘不上气,怕他身子真这样烧出什么问题来,也伸手去搂他的脖子,微凉的身子瞬间就被暖意包裹住,姜婉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祁瑛立刻就停下了动作,温柔的去吻她的眼睛。
“别怕。。婉婉,别怕。”
这话,当年洞房夜他也这么说过的。
姜婉咬紧嘴唇,泪水快要流出来的时候她又习惯性的闭上了眼睛。
他们是拜过天地,许过誓言的人。
灵魂深处的爱意比她透过唇齿的冰冷言语更加诚实。
她伸手抚过祁瑛的眉毛,鼻梁。。终究还是沉沦于割舍不下的心软:“瑛郎。”
祁瑛猛地一窒,随后身体一沉,一声一声更加急切的呼喊着她的名字。
他像是要把胸腔里的情意都这样喊出来,把悔恨也都喊出来,动情的缠绵里姜婉只觉得越来越疼。。这副身子经不住这般强烈的撞击,胸口很闷,身体渐渐变得到处都疼,一时竟然都不知道究竟哪里更疼一些。
眼前晃动的烛火突然变得很亮,最后时刻祁瑛似乎狠狠咬住了她的肩头。
姜婉觉得自己似乎尖叫了。
然后光晕一灭。。全都黑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