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质疑太后,祁瑛也不行。
接下来就看。。太后想要的是什么了。安排好的奏折递上去,祁瑛再想要视而不见都难了。
太后这一步倒不见得是要为难姜婉,她想要的是给楚妙固宠,让祁瑛知道,如果他继续这样反抗下去,不管他逃到哪里,她都有办法让他不得不回来。
这次是警告,下一次,便不是撞柱那么简单的事了。
这是太后和皇上之间的博弈,楚妙极有可能连发生了什么都还不清楚,她是给楚家巩固权力的存在,永远不要爱上祁瑛,只心怀对高位的渴望,或许这才是太后所希望,也是太后对楚妙所教导的方向吧。
“皇上骑虎难下,应该会亲自到云德宫去看淳嫔了。”替姜婉簪上发簪,静月看向镜中的面容,大概是因为装了姜婉的灵魂,得了姜婉的习性的缘故,静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宋玉娇这张脸,似乎也有些像姜婉了,“太后既然没召,娘娘还是多歇会儿吧。”
“你觉得咱们该在梅惜宫等着么?”姜婉侧过身,看一眼静月,“安瑕宫可有动静?”
“梅贵人昨日身子不爽,贤妃照顾了一夜,一早就闭宫门了。”静月都打听过了,庆妃那边幸灾乐祸得很,就等着瞧好戏呢,“奴婢是想。。皇上是能处理好这事的。”
“贤妃看重自己的名声,无论何时,都要保全了自己的贤良。”姜婉轻拍衣袖,站起身来,“她顺应太后和皇上的嘱托,彻夜不眠的照顾着梅贵人的病情,现下闭了宫门,自然是不晓得淳嫔撞柱的事了,既然不晓得,便不能及时前去为太后和皇上分忧,此番良名得以保全,反倒是衬得本宫似个善妒之人,再加上早前谣传的‘三日恩宠’之事,更显得本宫是专抢旁人恩宠的,这下不管昨夜究竟是不是皇上自己非要到梅惜宫来的了,淳嫔这一撞柱,本宫是怎么也摘不干净了,反倒是贤妃,既把本宫推出去替太后寻了发怒的由头,又免了自己夹在太后皇上中间周旋开罪了皇上,哪边也不得罪,还借梅贵人博了个贤淑名声,本宫若是再躲在这梅惜宫中待皇上庇护,岂不是坐实了恃宠而骄的名声么?”
静月沉默听着,心知太后这会儿不立刻寻人来问罪,便是抱着以威施压的心。
若换了旁人,此时定然心中惶恐,生怕祸及己身,哪儿还敢往太后面跟前凑,自然是盼着皇上怜惜,能免去两分太后的怒火,将此事轻翻过去。
祁瑛若表现出看重自己,自己便是太后谈判的筹码。
若并非真的看重,亦能断了梅惜宫的恩宠,以朝堂之力施压。
将祁瑛置身于孤立无援之地,姜婉是不肯的。
就怕他反应过激,太后反倒是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所以这件事情上,她也得学一学郭蓁蓁的独到之处,有时候过刚则断,还当适度妥协迂回才是。
此番她这副身子倒是派上了用场,姜婉走得急,没用膳也没喝水,加上昨夜劳累,脸色更是不大好看,她只带了静月,没唤轿撵,就这么徒步朝着云德宫走去。
一路上遇见的宫人看见姜婉都赶紧远远避开跪下行礼,待到姜婉走过之后,才小声的议论两句。
几乎大半宫人都知道了,就是这位得宠的敬妃娘娘,害得淳嫔撞了柱的。
宫里的消息传得跟风吹草长似的,口口相传,更加把她妖魔化了。
到了云德宫门口,才发现云德宫的宫门都关上了,静月正要上前去敲环,被姜婉抬手拦下了。
太后这是要给祁瑛下马威,没想到她先来了。
好在云德宫外的宫道都是大理石铺就的平路,跪起来不会像石棱子路那么疼,姜婉稍提裙摆,就这么跪下了。
静月也跟着跪到姜婉的侧后方,半对着她,半对着宫门,躬身磕下头去。
身后的宫道时有宫人经过,有胆大的悄悄瞄过来一眼,都立刻被资格老些的太监呵斥,领着快步走远了。
宫道延伸两侧,拉成持平的长线,肃静庄严的云德宫前,姜婉跪出了一种哀凉的沉重感。
“臣妾,前来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