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宫人都瞧见了,总不可能把敬妃拖拽回去吧?
太后闻言,眯着眼睛想了会儿,突然冷笑道:“好,哀家的好儿子,这是又找了个得力的好帮手,教唆好了来哀家这里演戏了。”
她还是不信这是敬妃自己的主意,她要真有这心思,也不至于沦落到嫡长女的身份还到大晋来和亲了。
思来想去,只能是祁瑛笼络教唆,她要是没猜错的话,祁瑛到云德宫来的时候,便是敬妃要晕倒之时了!
到时候难不成还不给开个宫门让现成的太医顺带给瞧瞧?
她这个下马威,是下不到祁瑛身上了。
与其这般落于被动,不如让敬妃进来说话,听听看她到底要请什么罪,怎么请罪。
“让她进来。”太后眼里落了寒意,半垂下眼帘稍加掩盖。
洛姑姑应了声,赶忙去把人请进来了。
外头跪了会儿,姜婉身上冻得僵硬,洛姑姑开宫门来传召的时候,得扶着门沿和静月的手才勉强站直。
不过姜婉一向表现得风轻云淡,此时的脸色虽然灰败,眼里却没有多惊慌的神色。洛姑姑领着往屋里走,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面色比姜婉还冷清两分。
进了屋子,热气扑到身上来后,姜婉才终于觉得僵硬的手指有了些知觉。
太后没抬眼看她,但浑身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比素日里看上去更加的肃穆威严。
“臣妾,请太后安。”
姜婉隔得远远的便跪下了,颇有些恭敬得过了头。
太后手握佛珠,拢了拢盖在身上的毛皮:“你跪那么远,是怕哀家吃了你么?”
“臣妾自知有错,内心惶恐不安,怕靠得太近再冲撞了太后,便万死难辞了。”姜婉对答如流,万分敬重,却把太后气得发笑,当真是半点未曾在她身上看见惶恐二字。
“你何罪之有啊?”
姜婉稍稍抬起些身子,轻声道:“臣妾身为后宫嫔妃,该当为皇上,为太后分忧,昨夜臣妾明知皇上身体有异,却没能第一时间告知太后此事,臣妾有罪。”
太后一怔,终于抬眼看向姜婉,微眯眼睛,不说话了。
姜婉也抬起眼眸,看向太后:“臣妾自请禁足一月,请太后责罚。”
昨夜有人给祁瑛下了药。
她知道是太后做的。
太后也知道是自己做的。
但这事没人敢说,没人会说,祁瑛不会,太后不会,所以姜婉也不会。
她来请罪,请的是息事宁人。
由她扛下太后的怒火,也由她卸去太后借此对祁瑛的威胁。
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此。她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筹码。
但她永远不会失去自己手中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