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味道……很像我家附近咖啡厅里的三明治呢。”
今早被打断点餐的人恍然,难不成好吃的三明治味道都差不多?
总不可能是苏格兰从安室先生那里学的。
诸伏景光不置可否:“是么。”
嗯了一声,将三明治尖角全都吃完,五月朝宫才开始从食材最丰富的中间咬,很快就将包装纸随手叠好,丢回保鲜膜里。
他有些意犹未尽地开口:
“前辈,你做饭好吃,也不怎么缺钱,那除了摆弄枪|械外还喜欢什么呢?”
为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怔愣片刻,诸伏景光突然想扳回一城,于是接道:
“自己猜,还是说你没有信心?”
黑发青年嫣红的舌尖轻碾嘴唇,将白色的美乃滋酱卷入口中,微微眯起眼:
“这算是一场猜谜游戏?”
气氛微妙,猎手睁开鎏金色竖瞳,将猎物收进眼中。
而诸伏景光只是瞥了眼对方发出声音的唇,便淡然望向窗外,藏在发丝下的耳尖却有些发红。
“——算是吧。”
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怎么总能在动作间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太健康的画面?
……还是说自己思想也有问题了?
忍不住怀疑人生的男人载着‘进食完毕’的青年一路绿灯,一晃神的功夫就来到了任务地点。
而看着苏格兰熟练地找了个地下车场开进去,五月朝宫摸摸下巴:
“这个位置,是昨天酒店的对面?”
这么近的距离,外加紧急任务……难不成昨天的任务还没结束?
瞧那了然神情便知这人已经猜了个透彻,于是诸伏景光言简意赅道:
“就是昨天的酒店,只不过任务目标是副经理。”
五月朝宫:“嗯?事发当天不仅是经理,连副经理也看到了?”
他语气里的迟疑都要冲出来了,挑高眉梢看着猫眼男人暗示道:
“组织交易的位置很隐蔽,只有一处角落的房间能看到。”
也即是说,要想都能看到交易现场,这两个人就必须同一时间处于同一个房间里。
可他调查的情报是那位副经理和经理并不是很对付,即便是因公,也会尽量避免共处一室,况且……
——副经理的弟弟,是被经理拐走的。
在十一年前,锁在牢笼里的鸟雀被带到另一片大陆,成为皮肉营生里不起眼的一环。
灿金色微微敛起,回忆起那个在警察面前帮他作证的女性的背影,早就知晓内情的五月朝宫明白,那位恶贯满盈的经理才是副经理在近期突然从其他酒店请辞,之后应聘这家酒店的原因。
天鹅找到了夺走她珍宝的恶徒,即便以身犯险,也势必啄下那恶人的眼珠。
她要报复。
只可惜,没有给她复仇的机会,苏格兰的一枪直接结果了那个人渣的生命。
“我知道,但收尾的人偶然发现他们的行动轨迹在那天高度重合,组织没办法不在意。”
将情报读过的诸伏景光当然听懂了他的暗示,绷紧脸色以冷淡的态度开口:
“而且组织的怀疑不仅如此。”
停顿片刻,诸伏景光再度开口:“她有一对儿女,那天在放学后被带到了酒店看管。”
“……”五月朝宫听明白了,这是要一个不留。
但既然如此,这个任务就应该让苏格兰和其他行动组的人来,而不是把自己叫上。
那么——
“你想让我催眠他们,问出情报?”
“是。”
猫眼男人压低声音:“组织潜伏于暗处,一连杀死这个酒店的正副经理以及两个孩子,很容易惊动警方,到那时就不能借着帮派寻仇的理由掩盖了。”
他说得挑不出毛病,因为这就是组织的作风。
不过组织是出于潜伏,而他自己……即使有些虚伪,但单杀罪有应得的经理,和杀死无辜的副经理以及孩童,是两种概念。
能少一个人受到伤害就是好的,为此他才在琴酒过来询问时,主动接下了这个收尾性质的任务。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黑发青年昨日戴着眼镜就把人钓出来的举动,让诸伏景光想试试椰奶酒的催眠能力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以及,他对无辜之人的看法。
说实话,诸伏景光最开始还在担心椰奶酒会不会又不按常理出牌。
不过现在看来,这人并不是那种因为嫌麻烦就说出‘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别打听情报了都崩了吧!’的反社会。
用行动为小心翼翼的卧底排除一个忧心选项,五月朝宫打开车门,神色平常:
“唔,那么就交给我吧,我会做好记录。以及——”
“有时间限制么?”
这种情况,组织一定会让他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
不然就会像截稿期还停留在序言的作者那样,被臭骂一顿——或许比这个更糟呢。
“今天上午十点前。”
得到具体时间的青年抬手看了下表,感慨:
“还有二十七分钟啊,不错。”
这样说着,他在那对湛蓝的注视下朝车内摆了摆手,随后关上车门,朝着地下停车场的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