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看来是什么人就和什么人走得近,都一样讨厌。”
老者的头垂得更低了。
“张家的孩子告状都告到我这了,看来那个孽障即使养在老爷子名下,也不怎么样嘛。”
老者不敢妄议容老爷子,只是听着夫人的话。
“整天躺着也无聊,就把那孽障叫来吧。”
老者恭顺道:“是,夫人。”***
次日,风更大了,雪花一片片飘落。
黑色的大众停在了别墅门口。
容陌不常来这里,或者说他不敢来这里。面对母亲,他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赎罪。
他走到门前,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个老者,他看容陌的目光中带着憎恨和厌恶,说道:“请吧。”
这里没人待见他,小时候在这里更是受尽了屈辱。
老者姓许,是这里的管家,他是容陌父亲年少时在孤儿院救下的。
当初,许管家在孤儿院做义工。他是从孤儿院里出去的,就想尽自己的微末力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回报孤儿院。
那天,孤儿院的隔壁在装修,他走的时候不小心带倒了架子,被架子砸断了腿,恰巧被路过的容雨帆救下,送到医院里,并给他交了医药费。
他一个孤儿,见惯了人情凉薄,所以很感激容雨帆的出手相救,他记下恩人的联系方式,准备在腿好了之后,去银行取钱还给恩人。
他学历不高,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只能卖一把力气。
断着腿不能上班,他当时上班的地方也不会给他请假让他休养,他只能辞职,在家养腿。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租住房子的房东亲戚回来了,他被赶了出去。
一时半会,他再上哪找租金便宜的房子,只能瘸着腿,坐在大街上。
他在京城没什么认识的人,最后没办法了,只能又一次麻烦恩人,他在心里暗自发誓,恩人帮了他,他就给恩人卖命直到老死。自那以后,许管家就跟在容雨帆身边,有时候充当司机,有时候跑个腿。
在容雨帆结婚的时候,才当了管家。
···
“夫人,人到了。”
容夫人恹恹的,她抬起头,用眼角看着容陌。
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不能释怀,一听到容陌的名字就生气,更不用说看到他了。
“听说你找了个女朋友?”
她没让容陌坐,就让他这么站着回话。
容陌来这里也不会坐,他八九岁的时候,不小心坐了一次沙发,容夫人让管家扯开他,当着他的面把沙发给扔了,还骂他,说他在她面前没资格坐着。
来这里的时候,容陌想了很多种可能,但独独没想到是这个。
容陌不知怎么回答,他沉默着。
容夫人也不需要他回答,她嗤笑两声,道:“你这个杀人凶手,怎么还会有女孩子喜欢呢,她恐怕还不知道,你胸膛里装的是什么吧?”
容夫人阴恻恻的,“你敢让她知道,你杀了你父亲,杀了你亲哥哥吗?”
她看向外面,娇笑两声,“今天天气不错,去,将花园里的花盆端到花房。”
容陌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身体松懈下来。
这样也不错,不用听容夫人回忆往事。
他到庭院,抬头看向天空,雪花落在他脸上,又被风吹去,白得透明的脸庞堪比雪花。
他想,今天可能不会全须全尾地出去了,希望身体能争气一点,别让爷爷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