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蝶把箱子往阿香姐旁边一推,静等看她的反应。
吴阿香愣了下,拿起信一看,脸上当即涨起了红色。
但不像是羞得,反而像是气的。
萧蝶和小豆子探头过去看,就见信上写着几行并不工整的字。
【阿香,启信佳,我是于五,许久未见了,我有点想念你做的饭食,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贤惠最温柔的女子,分别后,我在夜里总是抑制不住的想起你,我想娶你为妻,你同意否?如果同意,就让萧寡妇(划掉)姑娘派人送你过来,我必会对你好,也会把小豆子视如己出,只是我还想和你生个儿子,不过就算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也会一视同仁。】
读完信,萧蝶和小豆子的脸也气红了。
小豆子率先抽出弹弓,对准那箱子就像对准了于五的脑袋瓜子,直接就想用石子把它崩裂。
但松手前,小豆子还是看向了吴阿香。
吴阿香毫不犹豫,“打!我才不嫁!”
“好!”
小豆子眼睛一亮,松开手,石头子砰的一下击在木箱正中,愣是打出个裂痕。
萧蝶紧随其后,就手拿起寻方送的匕首,削掉了木箱一角。
吴阿香用的是那尖利的锥子,不知是不是用了全部力气,木箱的盖子被她捅穿。
小豆子还嫌不过瘾,叫来大黄对着箱子挠了一巴掌,小黄也抱来尿了一泼尿。
最后,萧蝶把面目全非的箱子,也交到了那侍从手里。
“去,和刚才的话一起给晟王的人带去,顺带告诉于五,他自己都说了我们阿香姐是最贤惠最温柔的女子,他怎么敢肖想的?如果再在夜里惦记他不该惦记的人,等下次碰面,我就割了他的脑袋。”
侍从吓得一抖,端着那箱子急忙行礼告退。
晟王的人见了那箱子,听了那话,不由得替于五捏了把冷汗。
相中谁不好,偏得相中那母夜叉身边的人。
可真是勇气可嘉。
…………
河边城的人都极爱凤凰花。
梧桐院前也有一棵,每当夜幕低垂,月光洒落,那火红火红的颜色都好像不服天地管辖的邪火,誓要反抗夜晚的清凉。
夜深了,当明月渐渐爬到树梢时,梧桐院熄了灯火。
萧蝶没去管跟她闹脾气的麻烦男人,吹了喜烛自己安然睡下。
宁王独自坐在书房中,一边饮醉一边想着今日的事,心思百转千回。
他一会觉得自己这王爷做的实在无能,还得靠萧蝶的本事,拔除晋阳郡主这个绊脚石。
一会又觉得晟王就是个卑鄙小人,明知道他介意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赶着成婚这日送礼来气他。
一会又觉得萧蝶不懂他不体谅他,她厉害归厉害,却还是少了些女子的乖顺和柔情。
思来想去,他心中又隐隐觉得愧疚。
今日毕竟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自己躲在书房喝起了闷酒,萧蝶独自空守洞房,心中不一定如何苦闷。
想到这宁王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再是心中不快,他也是喜欢她的。
那是他求来的,是能助他飞升到最高处的神女,也是他的荣耀。
他该对她好的。
想到萧蝶等着他洞房的模样,想到她玲珑的身段和丰盈娇艳的红唇,宁王身上像被燎起了火苗。
他乘着月色前往,最后却在梧桐院的门口停驻。
凤凰花的枝条在他头上摆动,宁王却只觉得好像置身冰天雪地里一样,从心底往外泛着冷。
面前的梧桐院已经关了灯落了锁。
像熟睡的婴孩,静谧安稳的趴卧着。
这一方天地,安宁祥和,寂静无声,却唯独把他拒之门外了。
宁王站了片刻,决然的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