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相当于是水中倒影，让你意识沉沁在内心世界，然后窥心镜中就会显示出九朵莲花心灯，能点燃几盏与修为无关，只看心性，只要没有做什么祸事基本上都没有问题。”妇人继续说道。

“那好，吴长老，开始吧。”

陆峦回道，随后盘坐下来。

听其描述，点亮四盏基本上就是那种安分守己的散修了，对于自己，能不能点亮四盏进入蓬灵宗，他心中已经无底。

“陆道友，放开心神。”

妇人说完后，将手轻轻一抛，那面黑玉镜子便漂浮在了半空。

接下来她玉指快速点动，一道道水波样的灵纹在镜面上出现。

随后这黑玉镜子开始缓缓旋转，照向陆峦，上面的一些符文闪耀，一股奇特的波动开始扩散，将整个房间都包裹起来。

陆峦闭上眼睛，只感觉身体周围冰凉冰凉的，仿佛置身于一片泉流之中。

渐渐的，他感受到了一些变化，自己分明是闭着眼眸的，但眼前却开始出现幽暗的光亮。

最后，自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灰暗的湖面上。

湖面水平，光滑如镜。

他走了几步，泛起的涟漪便四处扩散出去。

就在他四处打量时，脚底的湖面下向上长出九朵白莲，莲花绽放，释放出一股神秘力量。

随即陆峦便感觉许多尘封的回忆在心头涌现。

“师父，你走慢点。”

小镇子里，一个穿着草鞋的十余岁小童对着前面自顾自走着的老头埋怨的嚷嚷了一声，便小跑着追了上去。

那老头穿着灰衣，背着一顶斗笠，虽然身影佝偻但脚步却走得十分轻快。

后面的小童腿短步子小，每走几步就必须得小跑一会才能追赶上。

“师父，你走得太快了。”小童不满的拽了拽老头的衣角。

“怕走路啊，那你就好好修炼，以后直接踩着剑飞。”老者慈祥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师父，你不是说你也会飞的吗？”小童期待的看着他。

“那是年轻时候，现在老了，走路都费劲，”老头一叹，随后指着远处那棵半丈宽的老树说道：“师父年轻时，动一动手指，像那种树，一剑可斩断三四棵。”

“这么厉害？”小童立即崇拜起来。

“那是当然，哎，可惜现在，想去哪只能用走了。”

听到老头的叹息声，小童捏着小拳头说道：“师父，我一定好好修炼，等我会飞了，你想去哪，我就带你去哪。”

“哎，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回家，累了，先坐一下。”

走了一会后，老头在小巷里面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小童站在身后，用小手给他揉着肩膀，问道：“师父，你的家在哪啊？”

“太远了，离家太久，我也不记得在哪了。”老头看向远处此起彼伏的青山，眼神渐渐的模糊起来。

“来，给我这边也按按。”老头指了指另一边的肩膀。

“嗯，”小童挪动手，随后睁着大眼睛，期待的问道：

“师父，能给我再说说你年轻时候斩妖除魔的故事吗？”

夕阳下，一老一小的影子慢慢变长。

“师父。”

陆峦喃喃道，这是他小时的记忆，也是内心最愧疚的记忆，茫茫人海，天下之大，想报仇也找不到仇人踪迹，除非他像路逢生一样，会占卜之术，哪怕仇人已死，子孙后代都能推算出来。

“陆师兄。”

记忆闪过，脑海中响起一道白灵鸟一样的声音。

正阳门中。

下雪天。

两道身影坐在树上。

青衣女子伸手接过飘落的雪花，笑道：“陆师兄，你看，雪落在我们的头上，这不就是在说陆师兄与我会一起白头到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