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蘅从马上跳下来,摔的浑身都在发疼,嘴里吐出一口血来,额头似乎也撞了一下,让她感觉整个人都昏沉沉的。
李玄州终于赶到,弯腰将她扶起,语气少有的带了几丝慌乱,“阿月,你怎么样?别怕,朕这就给你叫御医!”
楚月蘅没说话,她只是牢牢的盯着城门的方向。
她看到那道身影终于纵马冲出了城门,而城门也被人再次拉动了开关,正缓缓关闭,想要将追兵隔绝在城内。
城门渐渐合拢,萧慕的身影也一点一点被挡住,直到消失不见……
楚月蘅的嘴角露出一丝安心的笑意,终是再也坚持不住的晕了过去。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刻,她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其实她也很想任性一次,不管不顾的跟萧慕离开长安呢。
可是不行,如今有可能会为幽州无数亡魂讨回公道的人,也只有她了。
罢了,她这一生大概注定与长安纠缠,也注定离不开这里。
楚月蘅睡了很长的一觉,可是并不安稳。
梦里,她好似穿越了时间和空间,来到了幽州的战场。
她看到无数百姓的惨死,看到大伯兄长他们为了幽州战到最后,却终究挡不住敌人的铁蹄,最后被刺穿了胸膛。
她看到兄长那张总是温和的脸狰狞而绝望,看到他倒下的那一刻,双目圆睁,充满不甘。
整个战场上都充斥着难闻的血腥味,刺鼻而令人作呕。
楚月蘅拼命的想要救人,却又好似完全不属于这里,没人能看到她,她也碰不到别人。
最后她终于接受了现实,缓缓跪了下来,呆呆的望着这一切,小声啜泣着。
“娘娘……娘娘?快醒醒,您这是梦到什么了?”兰兮的看到楚月蘅在梦中哭了起来,一时间有些慌乱,只能试图将她叫醒。
喊了几次之后,楚月蘅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没有动,只是呆呆的望着床顶,眼前好似还有那地狱一般的情景,却又突然被拉回现实,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