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楚月蘅忽的笑了。
她侧过头去,一双猩红的眼睛看着上来劝慰的宁姑姑,明明眼中满是悲凉,却又偏偏是在笑着的,“谁跟你说我在伤心了?”
宁姑姑被那双眼睛看的莫名有些心悸,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两步,“你……皇贵妃,您没事吧?”
该不会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所以疯了吧?
也是,前不久才死了全家,连家乡都覆灭了,如今连一直陪在身边的丫鬟都死了,搁谁都受不了。
她稍稍有些同情,正准备说些什么劝上两句,却见楚月蘅松开了兰兮,自己站起了身来。
“她死得其所,没什么好伤心的,这大抵……已经是她最好的结局了。”
说完,她再也没有低头看上一样,一抬脚,径自从兰兮尸身之上跨过,头也不回,“人是死在慈心宫的,就劳烦宁姑姑帮忙把人埋了吧,其他的也不必再知会我。”
宁姑姑怔住,这人……是真的疯了吧?
兰兮为她挡刀而死,如今尸骨未寒,竟然就这样无情的把尸体扔在这儿不管了?
不管宁姑姑怎么想,楚月蘅此时一身华服染着鲜血,神色漠然的缓步离开,瞧着有些吓人,也着实没人敢拦。
在踏出慈心宫的那一刻,她脚步顿了顿,微微仰头看了看头顶的烈日蓝天,声音很低的说了一句话。
“自此,我在这皇城之中再无弱点……再没人能阻止我。”
楚月蘅走后,宁姑姑本想好好审一下那个动手杀人的,结果人却似乎早已经提前服毒,一个转身的功夫就已经没了呼吸。
宁姑姑不禁拧眉,忧心忡忡的去回禀了太后。
太后沉默许久,忽的笑了,只是那笑容中充满了苦涩,“没关系,问与不问又能如何呢?指使他的人,不是早就一目了然了吗?”
宁姑姑怔了怔,而后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微微一变,“太后您是说……”
“是哀家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他已经彻底疯了……他想做的不止是除掉郑家,哀家也被他一并算在其中了。”
李玄州今日出宫,或许本就是他刻意为之,就是为了给太后制造机会,传召楚月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