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蘅瞧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还有人将她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她此前却差点就弃了这一城的人离开。

若是最后真的没人回来救他们，他们又会在怎样的绝望中死去呢？

她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城门开启。

一旁的谢景澜，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对不起……”

楚月蘅微微侧眸看了他一眼，不需要问，就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对不起。

楚月蘅平静的摇了摇头，“不，是我该说谢谢你。”

谢景澜抿了抿唇，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可是万一……你不后悔吗？”

楚月蘅垂眸，半晌才道，“人生总归都是有遗憾的，选择了这个，就要错过另一个……若是可以，我也想让他平平安安的降生，可若不行，有陪他，也不算孤单。”

谢景澜的眼睛有些发红，而后一字一句，坚定道，“还有我……楚姐姐，是我将你带回来的，若有危险，我会死在你前头，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也要走在你前面替你开路！”

楚月蘅忍不住笑了，目光盯着前方缓缓开启的大门，“好，我记住你的话了，但是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我们运气足够好，能够活着离开这里。”

城门开启，之前那个在城墙之上与他们说话的士兵也已经跑了下来，在楚月蘅面前跪地拜倒，“娘娘，您是回来主持大局的吗？”

楚月蘅没有否认，只问了一句，“长安城如今什么状况？”

说起这个，士兵脸上也不禁露出苦涩，“唉，心智不坚的都跑了，还有的人先打劫了一波再逃的，前面两天很是乱了一阵子，但好在今天江东侯和靖和大长公主终于暂时稳定了局势，起码没人敢再守着城门，不让百姓出逃了。”

“今儿个一天，长安城估计已经空了半数，剩下的人也不知还能坚守多久，得亏您回来了！”

他是见识过那天晚上楚月蘅与无数禁军之中面色不惧，杀了晋方还能全身而退的模样的。

在他心中，楚月蘅不输任何一位将领，她一回来，有了主心骨，长安城必定能稳定下来。

楚月蘅听到他的话，心中也稍稍安定了几分。

谢景澜就更是了，听这意思，他的爹娘都没事，真是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