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欢心情复杂地看向邵泊言,“邵总,那今晚就委屈你一下,我这里什么都没准备,只能......”
“我都准备了。”赵姨再次出来,手里拎着个袋子,“新的牙刷,毛巾,刮胡刀,哦......”
赵姨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真空包装袋子,“这是一次性内裤,这个尺寸估计你穿差不多,睡衣我也买了,洗过了,也烘干了,就放在卫生间的架子上,一会儿你去洗个澡换上。”
落欢听得目瞪口呆。
她这才明白过来。
赵姨这是蓄谋已久啊......
“赵姨,你真的是......”
落欢感觉自己的脸颊在渐渐发烫,然后烫到了耳后根,她真是没眼再看下去了。
赵姨作为长辈,可以将邵总当了儿子般说这些,做这些。
那她呢?
简直尴尬得要死。
落欢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反观邵总,他一派平静,对赵姨如此自说自话的安排表现得十分顺从。
落欢直接认命了。
算了!
邵总都不介意了,她还介意什么呢。
想起刚刚赵姨说的那句,现在如果非得赶了人回去的话,恐怕今天晚上邵总又要熬夜了。
又想起刚刚在医院的疲倦。
落欢变得不忍心了。
到最后,在邵泊言的坚持下,他们三个人睡觉的地方又变了。
落欢还是睡在自己的房间。
阿姨还是带着溪溪睡在一个房间。
至于客厅的那个沙发,便成了邵泊言的临时床。
落欢洗完澡进房间后,就没敢再出来。
一来,她怕打扰了邵总的休息,二来,她的心里,总是有顾忌的。
虽不算孤男寡女,但终归不妥。
邵泊言在沙发上躺下,虽然有些乏,但实在是睡不着。
这是他第一次睡在沙发上。
也是第一次死皮赖脸地要在一个女人家过夜。
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想笑。
今天在医院,好几次都想对她表明心意,但还是一次次忍住了。
从她的话里,他听得出来,她对感情的排斥。
所以还是先缓缓吧。
他不想吓着她。
客厅有人影移动,邵泊言抬了抬头,发现竟然是赵姨。
心里还小小地失落了一下。
他忍不住为自己的短暂心理变化而抿唇一笑。
赵姨抱着薄毯靠近,“我怕你夜里冷,再给你拿张毯子过来。”
“我不冷。”邵泊言看了一眼落欢的卧室门,轻声道,“赵姨,快去睡吧。”
“你是不是睡不着?”赵姨压着声音问。
邵泊言也不隐瞒,“有点。”
“那阿姨陪你聊会儿天吧。”
“好啊。”
邵泊言坐起来,给赵姨让出了位置。
赵姨坐下后,一开始没说话,昏暗中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显得有些严肃。
“我能叫你小邵吗?”
“当然可以。”
“小邵。”赵姨沉思片刻,“阿姨有件事想问你。”
“您说。”
“你是不是喜欢落欢?”
“是。”回答得很斩钉截铁。
“其实就算不问,我也看出来了,只是小邵......”赵姨欲言又止。
“阿姨,您有话就说吧。”
“哎,我也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毕竟......”赵姨叹了一声,“毕竟我是个外人。”
“她已经把你当家人了。”
宽慰的话语让赵姨心下一暖,“那我就直说了,要是你听得不高兴的,也别怪阿姨。”
“好。”
“落欢这孩子,这些年过得真挺不容易的。”赵姨将埋了好几天的话尽数道出,“她嫁的那个男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她那个婆婆,就是个出了名的泼妇,成天对着落欢挑三拣四的,落欢这些年在那个陆家,几乎没过过一天像样的日子,一天到晚尽给她们家当牛做马了。”
“她那个婆婆使唤她使唤得跟什么似的,她那个前夫,看着自己的妈欺负老婆,屁都不放一个!”
“自己在外面偷鸡摸狗的,一家人还要把责任推在落欢的身上,你说他们那家人,是人吗?”
邵泊言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
“还有她那个亲妈,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把女儿嫁出去就像招商引资似的,只有没钱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有个女儿!”
“没个娘家做靠山,这孩子就算受再大的委屈,也没地方说去。”赵姨竟然心酸地哽咽起来,“那时候她离婚,我还担心着,这孩子以后可怎么办。”
“好在,她挺争气,没有继续忍气吞声下去,好歹给自己争取了个容身之处。”
赵姨缓了缓心情,又道,“小邵,阿姨跟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这孩子这些年的不容易,所以不希望看到,再有人伤害她。”
“她已经没有可依靠的人了,受了伤也只能一个人躲起来哭,真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