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落欢顿时欣喜。
同时,她也很感动。
回想起种种,原来只要是她的事,他都会全力以赴。
黎落欢啊黎落欢,你该拿什么去还这么多的人情债。
“高兴吗?”他含笑看着她。
她用力点头,“嗯,高兴!”
她真怕他说出“如何回报”之类的话。
那样的话,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还好,他没有说,而是道了一句:‘高兴就好。’
她看到他清俊的眉眼,有着淡淡的豁然,声音如清润的水波般,在她的心底荡漾开来。
正如邵泊言所说,没过多久,法院考虑到孩子自身的实际情况,终止了陆铭笙的探视权,理由是,陆铭笙的出现,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孩子的身心健康。
这样的结果,对落欢来说,是最好不过的。
但她的心里,总有丝丝的难过。
她从来没有否认过陆铭笙是溪溪的父亲,也没有想过断绝他们父子之间的联系,只要陆铭笙真心对孩子好,她并不介意他经常出现在孩子的身边。
从未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
当陆铭笙因为这件事再次找上门时,落欢并未有任何的惊讶,很坦然地面对着他。
“黎落欢!”平日里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今日显得邋遢了一些,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沙哑的,“上次的事,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也没有追究你们打我的事,为什么还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落欢面无表情地看着陆铭笙,有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无力感。
他确实因为上次醉酒的事道过歉。
但也仅仅是一条短信草草了之而已。
字里行间,她并没有读出他哪怕有一丁点的真心实意。
“打你是出于自卫,你想追究的话,请便。”落欢根本不在乎。
她已经学会用法律保护自己了。
“不管怎么样,我是溪溪的爸爸,你没有权利终止我的探视权!”布满血丝的双眼,让此时的陆铭笙看起来有些骇人。
落欢并不畏惧,淡然道,“你的探视权,不是我终止的,是法院,法院依法办事,你有什么疑议,可以去申诉。”
“你真的要这么绝?”蕴着怒气的眼神紧盯着她。
“我不想的,是你逼我的。”
“你比我想象的要狠。”
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低落情绪,想说的话最终没说出口,短暂的沉默,让彼此间暗潮涌动,翻滚,似是随时会爆发。
“呵呵!”陆铭笙冷笑一声,“你为了搜集证据,竟然找了许甜恬那个贱人,让她提供了不利于我的很多说辞,我真是看不出来啊,跟我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竟然这么会不择手段。”
落欢的神色忽地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终于明白,她之所以能这么轻易的得到想要的结果,是有人在背后默默的付出。
她从未找过许甜恬。
邵总他......
落欢的心,瞬间乱了一下。
“陆铭笙。”落欢微叹,“找份工作吧,好好工作,少沾花惹草,以后找个好女人,好好过日子,至于溪溪......”顿了几秒的人,选择了退让,“往后等你真正想通了,能真正为溪溪好了,我不会阻止你来看他。”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陆铭笙空洞的眼神里透着深深的憎恨。
这种神情,她也曾有过。
只不过如今的她,已不再是每日等着丈夫回来的傻女人。
她不再恨陆铭笙,反而很感谢他。
如果不是他的绝情和背叛,她永远只会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家庭主妇,她永远不会知道做一个独立自主的女性有多好。
“信不信由你。”落欢不想再僵持下去,“你好自为之吧。”
知道门外的人依然没有离开,落欢狠了心地没有再打开门。
她走到溪溪的房间,看着赵姨跟孩子玩闹的样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环视着房间里的一切,突然很想带着他们,一起搬离这个房子。
这个想法,当时也只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但在三天后,落欢便坚定了这个想法。
下午的直播刚结束,落欢便接到了赵姨的电话。
电话里说,陈敏兰找上门来了。
三天前,是陆铭笙。
三天后,是他的妈妈。
这母子俩,到底想怎么样!
落欢拿上车钥匙,跟同事打了个招呼后,便急冲冲地离开了。
半路,她碰到了正从外面回来的邵泊言。
“出什么事了?”邵泊言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大事。”落欢随口敷衍,“赵姨打电话来说溪溪想我了,我想早点回去看看。”
邵泊言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定了几秒,“去吧。”
目送着离开的背影,他缓缓转过身,表情有一丝落寞。
到现在,她的心,对他还是如此封闭。
但邵泊言不知道的是,落欢之所以没有说实话,是因为她实在不想让他牵扯进,这乱七八糟的上不了台面的纷争中。
与其说是不想,或许也是不舍吧。
她不舍那样一个矜贵干净的人,因为她而蹭上满身的污渍。
落欢匆匆赶回家中,家门口早已站了好几个邻居,正对着陈敏兰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
陈敏兰就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着。
想也不用想,从她的嘴里,一定说不出她的好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