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老天派下来考验我的吧……如果真是,那我可能、要动色心了。
一想到他突然把车停下就是为了来亲我,我就有种羞耻感……
算了,亲都亲了,还能怎么办。
他的大手从我脑后抚至脖颈,大掌贴在我的脖子上,指腹摩挲着我的耳根,有些痒痒。
他哪里是个普通男人啊,简直就是摄我魂魄的男妖精。
他把我抵在副驾驶座位上缠绵了很久,直到我真的喘不过气憋得有几分窒息了,他才恋恋不舍松开我……
最后一个吻,吻在我的眉心。
他侧身抱住我,暗红底色的幽深凤眸里好似藏了万千星辰,流光溢彩。
怜爱地给我整理头发,这才闷声回答:“我没事,夫人,你吓着我了。”
我面红耳赤地喘着气,害羞低头:“你别担心,我命硬着呢,死不了。”
他把头埋在我肩上,低落祈求:“栀栀,下次别这样了,别丢下我。”
他这是真被刚才那道雷吓着了?
我歉意地拍拍他后背,软声哄他:“阿烬,我不会丢下你的,说好了我会永远保护你,不会食言的。”
他抓住我的手按在胸膛上,像往日威风凛凛的猛虎突然敛下一身杀伐之气,无助地蜷缩在我身畔。
看着让人心疼。
“栀栀,我只有你了。”
“……”
更心疼了!
我学着他以前安慰我的样子,摸摸他的头,“你放心,我不会把自己玩死了的,我现在……有你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身边,好像忽然多了个牵挂……
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生死看淡,现在我竟想为他活着。
他赖在我身上贪了很久,才松开我继续开车。
“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小礼物?”他轻声问我。
我摇头:“没有。不过中秋节的礼物你不是已经送过了吗?”
他眼底攒起笑意:“还想再送,想把夫人想要的,都送给夫人。”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了。”我把手伸给他看:“这么大的钻石戒指你说给就给,我跟着你吃穿不愁,连发饰都是你给我买的,实在想不到还想要什么了。”
“以前中秋节,都是怎么过的?”
“以前啊,和奶奶一起过的呗,赏月,吃月饼。我和奶奶会自己做月饼,做好多口味的分给邻居们一起吃。”
我说着,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念头,拉了拉他的袖子问他:
“奶奶过几天应该就能出院了,要不然中秋节你陪我回去过呗,我,你,还有奶奶二叔,我们一家子过团圆节。”
他未加考虑就点头:“好啊。我和夫人一起过,夫人在哪我就在哪。”
怎么感觉我家这位首富还挺简单清纯呢。
……
回去以后我才发现我想多了,雷没把我劈废,我身上连道伤都没有。
小锦书趴在我床上听我讲完医院的八卦,开心在床上滚了一圈:
“我就知道嫂子出手绝对能赢!早知道我就跟着你和哥一起去凑热闹了!那赵俭呢?他老婆生完孩子他就要走了吗?”
我捏着自己的一绺头发点点脑袋: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没管他,我给他的符至少够他撑三天,这三天随他在阳界怎么折腾吧。只要……不倒霉撞见鬼差,或是被凤微雪发现就成。”
锦书搂住我的胳膊后怕不已:
“呜还好是嫂子你嫁进了殷家,不然我哥就要整天面对凤微雪那个虚伪的坏女人,被她发疯折磨了。”
我趴在床上叹气:“这就是缘分吧,凤微雪现在也后悔,可惜你哥不太吃美人计那一套。”
“还美人计呢,我哥这些年都快把自己过成和尚了!之前不少大家族的千金上赶着接近我哥,我哥都不带抬眼看她们的,段凤臣那王八蛋不止一次怀疑我哥的性取向了。”
我琢磨道:“长烬的性取向……应该没问题吧?”
锦书诧异瞪大美眸,“你可是我嫂子哎,我哥的性取向你还不清楚?”
我脸一红,嘴硬道:“那万一和李月牙一样,男女通吃呢。”
锦书:“嫂子我觉得你在玩火,我哥要是知道连你也怀疑他的性取向,他会崩溃的。”
我别过头小声嘀咕:“本来就是嘛。”
虽然的确亲过几次嘴……
嗯,但是我们的第一次,纯属我强迫他。
从那以后,我们俩每晚睡在一起……都很老实!
我至今连他的八块腹肌都没再摸过呢……
锦书接受不了地搓搓胳膊,“噫,我这就去喊我哥,让他现身说法证明一下。”
我赶紧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心虚阻拦:“别别别!我开玩笑的。”
然而,好巧不巧,殷长烬竟在此时正好回房间。
他进屋脱下外套,看我和锦书滚在一起,不高兴的皱眉头:“证明什么?”
锦书这丫头没良心地撑起身子嘴快答道:“嫂子怀疑你的性取向,哥,你是不是平时证明得不够明显啊!”
我反应过来想去捂锦书嘴巴的时候……
已经迟了!
我如遭晴天霹雳的默默把身上被子拎起来,盖住头。
殷长烬放外套的动作一顿,脸色陡沉。
不过,他没第一时间收拾我,反而是冷声对锦书下了逐客令:“八点了,你还不回去睡觉?”
锦书耍赖在他的床上打滚:“不嘛,我今晚要和嫂子一起睡。”
殷长烬:“给你三秒钟,再不滚以后你就别想进这间卧室了!”
锦书:“……呜呜呜呜呜。”
小姑娘可怜巴巴地委屈下床跑了。
卧室房门反锁上,男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我躲在被窝里没脸见他,不多时,他关了灯,走过来合衣躺下,掀开被子睡到我身边。
我老实躲了两分钟,听他一直没声,就怂包地主动靠过去,搂住他胳膊和他搭讪:“今晚睡这么早?”
他声音平平,没有情绪:“嗯,养生。”
我厚着脸皮往他肩上蹭蹭:“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我知道。”他翻身面朝我,将我从被窝里捞出来,放在怀里暖着。
昏黄的床头灯勉强能让我看清他的脸色,此刻的他神情温柔,面上没有一丝生气的痕迹。
我就知道他大度!
“今晚有点凉,不介意的话让我抱抱。”我没心没肺地转移话题。
他嗯了声,由着我把胳膊缠在他腰上,像个树懒似的挂在他这棵大树上。
我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好,正打算闭眼和他一起养生来着,头顶却传来他沙哑的沉吟:
“不过,有些事,还是得向夫人证明清楚才行……”
“啊?”
手被他攥在掌心,我悻悻地闷在他怀里,说话都结巴了:“阿烬你、松、松开我点……”
然他却用力抱住我,亲了亲,“栀栀,你在害羞。”
我瘪嘴不知所措,磕磕巴巴地回话:“阿烬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正经了。”
他吻了下我的鼻尖,声音粗闷:“还可以更不正经……栀栀,我们是夫妻,合法的,所以无论现在我对你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
我心跳得极快,察觉到他按在我手背上的力松了几分,赶忙把爪子抽回来。
不行,再这么勾我,我会疯的。
“阿烬……”我娇声唤着他,谁知尾音刚落,枕边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响起了来电铃声——
他眼底升腾起一丝明显的不悦,按着我继续霸道亲吻,贪婪啃咬,随手将电话挂断。
大手勾住我的细腰,恋恋不舍。
但两秒钟后,枕边手机再次震动响铃,成功令沉沦情欲的我清醒过来……
他不耐烦地二度按下挂断键。
然打电话的人就像是与他杠上了一样,他手指刚离屏幕,下一个电话就又追了进来。
素来淡定稳重的他,眼底升起了一抹杀意。
我好笑地抬手推推他肩膀,示意他先接电话。
他被气到脸黑,无计可施地松开我两瓣唇。
伸手摸过手机,接通电话,没好气地压沉嗓音威胁对方:“你最好真有事!”
对方被他吓一激灵,随即慌里慌张地向他汇报:“董、董事长,公司账上又出问题了。”
他拧眉沉思,“我知道了,你们先下班,明天我再安排人过去处理。”
对方颤巍巍的犹豫道:“这次账目差的很大,董事长……要不然我今晚住在公司守着,我怕……”
“你守着就能让错账自动纠正?”他冷声命令:“明天一早我让无咎和必安过去协助你查账,今晚你什么都不用管。”
对方听他这么说,猛松一口气:“好的董事长,对不起董事长,打扰你休息了。”
他迅速解决完问题,挂断电话。
我等他躺下来后才乖乖枕着他胳膊往他怀里拱深些:“今晚不过去?”
他搂着我沉声回应:“无非又是殷立疆他们捣的鬼,小事,不急于这一时。”
“阿烬,你是不是对他们很失望?”
我低低问。
他哽住,口不对心:“也没有,他们还不配。”
“小时候我不晓得我不是爸妈的亲生女儿,只以为是自己命不好,生长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
爸去世以后,奶奶才告诉我,我的亲生父母是凤南天和沈碧珠。
她带我去凤家认亲,也许是血缘关系作祟,我见到凤南天的第一面,就觉得他很亲切。
那会子,我还没有想过,如果他们不认我该怎么办。
被他们轰出凤家以后,奶奶总和我说是我的亲生父母心里有落差,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她要我给凤南天时间,说等凤南天两口子想通了,就会接我回去团圆。
我嘴上说着不做这种白日梦,可心里还是对凤南天夫妻俩抱有一丝丝希望,但我等啊等,等了好几年,只见到凤南天夫妇频频带着爱女出现在媒体镜头。
你知道我是因为哪件事,对凤南天夫妇彻底失望的吗?
记得那天除夕,有媒体给凤南天夫妻俩做了专访,正好那晚我闲着没事在家看电视,打开就是专访的直播。
他们两口子在节目组里大秀恩爱,专访的标题也是豪门夫妇结婚近三十载,风雨同舟恩爱不减。
在直播中主持人无意问到那个刚出生就不见了的亲生女儿,我记得很清楚,他们说,已经不对找回女儿抱有希望了,但绝不会放弃寻找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们还说,凤微雪虽然是养女,但他们一直视为己出,有凤微雪在身边,也算弥补了他们痛失爱女的遗憾。
在电视里,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那时候主持人还问了个问题……她问凤南天,如果有朝一日亲生女儿回归,接受不了凤微雪该怎么办。
沈碧珠的回答是,身为他们的女儿,如果连这等容人的气量都没有,只能证明女儿在外面被养坏了。
他们养育凤微雪二十多年,不管凤微雪是不是他们亲生,凤微雪都永远是凤家千金,他们的好孩子。”
我尝过被亲生父母抛弃的滋味,所以我能共情殷长烬所承受的苦:
“阿烬,我们都是被抛弃过的人,我知道每次殷立疆在背后算计你,你心里都很不好受……没关系,以后我陪着你。”
他怔了怔,温柔摸着我的脑袋:“好,我们互相守着对方,他们不珍惜你,我宠你。”
“那你呢?”我躺在他怀里好奇问:“你从前的事都没怎么和我说过。”
他拎了拎被子裹紧我:“我从前……没你过得苦,很复杂。你想听吗?”
我点头如捣蒜:“想!”
他像讲睡前故事哄小孩睡觉一般娓娓道来:
“我母亲和殷立疆也是商业联姻,我外祖家从政,母亲是上任市长的千金。
母亲嫁给殷立疆两年,才勉强和殷立疆生出一丁点感情,这才有了孩子。
母亲和殷立疆感情最好的时光,应该就是她怀孕的前三个月。
那会子殷立疆还没这么混账,得知我母亲有了身子,对我母亲愈发关怀备至,两人感情也迅速升温。
那时候,我母亲应该想过和他天长地久,好好过一辈子吧。”
我趴在他怀里追问:“然后呢?”
他轻拍我的肩膀说下去:
“然后,殷立疆就遇见了蒋燕。
蒋燕和殷立疆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蒋燕原本也是家境殷实的千金小姐,蒋家和我们殷家还是世交。
可惜蒋老爷子后来为了利益和我祖父决裂,本想利用一笔生意陷害我祖父,却作茧自缚害自己进监狱吃了枪子。
蒋家落败后,蒋夫人无颜面对我们一家,就带着蒋燕离开京城投奔远在江南的娘家了。
我母亲怀孕第三个月,蒋夫人因病去世,蒋燕没钱给自己母亲买墓地安葬就孤身来到京城约了殷立疆。
殷立疆一见蒋燕掉眼泪就心软,抛弃怀孕三个月胎像不稳的我母亲,不远千里地坐火车陪蒋燕回江南外祖家。
出钱给蒋夫人制了最好的棺材,全程陪伴蒋燕操持蒋夫人的后事,将蒋夫人的葬礼办的极为风光。
蒋夫人后事处理完,殷立疆就带着蒋燕回到京城,为了照顾蒋燕,特意在北郊买了栋小别墅安置蒋燕,每天公司北郊和家里三点一线地跑。”
我听得津津有味:“他这是在妻子孕期出轨啊!那你母亲呢?她什么时候发现殷立疆在外养小三的?”
“女人对丈夫出轨一事向来很敏感,殷立疆在外安了家,我母亲没多久就察觉到了殷立疆的不对劲。
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我母亲悄悄跟在殷立疆身后,见到了住在北郊别墅的蒋燕。
但我母亲并未大哭大闹,只是默默原路返回,向奶奶打听蒋燕的事。
奶奶并不知道蒋燕被殷立疆接回了京城,便没有设防,将蒋燕与殷立疆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往事全告诉了母亲。”
“你母亲……能承受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