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米憋着一股气,把鸡肉和淮山锁入碗柜,钥匙拿在手里,冷声道,“这是我的东西不准碰,不然把买鸡的钱还我。”
既然他们要势利,她也不会同他们客气。
张婆子也气了,“谁稀罕你那一点臭钱?若不是你非闹着要吃肉,风儿也向着你,我会宰我这只生蛋鸡?”
温小米毫不客气地顶撞了回去,“现在是我一个人吃完整只鸡吗?全家都有吃,你为何独独说我?有本事不要吃啊!”
“你……”张婆子差点没被噎死。
温小米愤愤然走到外头,冷风一吹,脑子清明了几分,不禁暗暗好笑。
在前世,她好歹也是读了十几年书的人,是一个知性女子,怎么穿过来就跟泼妇骂街似的同别人争吵了?
近墨者黑,古人诚不欺我。
她摇摇头,进了房间。
“娘亲。”
才跨入门槛,两个小家伙便如乳燕投林般向她飞扑而来。宝珠跑在前面,一鸣跑得慢,气喘吁吁的,差点摔了一跤。
“哎呀,慢点儿!”
小米看得心惊肉跳,忙上前一把搂住了他。
“娘亲……”小家伙腻歪歪的喊了一声,小脑袋靠在她脖子上撒娇。
声音软软的,跟小奶猫似的,小米心软得不行,可感觉到他的小身子有些凉,将他推开一看,竟还是穿着单薄的衣裳,底下还是那条开裆裤,顿时急了,“你这孩子,天气这么冷,衣服都不穿便起来了,还想生病是么!”
忙一手搂起他,将他放床沿坐着。
小家伙头和脸都消肿了许多,精神看着也好,眼珠子如宝石般黑亮,机灵又可爱。
她不由得放软了语气,“一鸣,你头还疼吗?”
小家伙下意识摇头,可在温小米洞若观火的目光下又有点心虚,只好说,“只有一丢丢疼。”掐着一小节小手指表达出“一丢丢”具体是多少。
“娘,弟弟还疼的,方才他还哭了来着。”宝珠在小米身后说。
小米回头一看,这小丫头也是穿着单衣,便把她也抱上来。
“他的伤还没好,自是疼的。”
想起昨晚的凶险,小米心有余悸,怜惜地摸了摸他的小脸,冷冰冰的没有什么温度,又忍不住说姐弟俩,“才好一些就下地乱跑,衣服也不穿,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娘亲,我和弟弟没有厚衣服,不是不想穿……”宝珠有些委屈地辩解。
小米这时才想起,昨日她找了几遍,这两个小家伙除了前天洗的那一身,衣柜里确实没有别的了。
那孩子以前的衣服呢?不会是一直都拿大人的破衣服改了给他们从小穿到大穿吧?
那也太惨了些,这许如风到底是怎么当爹的!
难以想象,若她离开,孩子们将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思及此,她无比气愤,心弦又像被什么牵扯住,丝丝缕缕的疼。
却也只能压制下那股子酸楚,先顾着眼前。
满是歉意地道,“宝珠,一鸣,娘没有弄清楚就责备你们,对不起。”
一鸣忙道,“没有怪娘亲。娘亲是关心、心疼我们才说的,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
宝珠也说,“娘,我们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