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兰默了默,“听说画符很费精气神,她辛苦画的符没用到一鸣身上,她生气也是在所难免。不过,她本就是这样说一不二、斤斤计较的人。若是哪个提出质疑或者不信她,她就再也不会为那人医治的。”
“以前村长的儿媳戚氏难产,她开了符水,戚氏没喝,硬要家里人请稳婆。后来产出的婴孩浑身青紫,不会哭不会吞咽,又求到她面前,她不以理会,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那婴孩就这么去了。”
“这心也太狠了些。”温小米对心胸狭窄的陈婆婆有些厌恶,“她是本村人?”
“张老爷子早些年出外谋生,三十岁那年,将她从外边带回来的,无人知道她娘家在哪里,只说是张天师的后人,能驱妖除魔,还能刻符箓、摘草药给人治病。”
温小米无语,驱妖除魔……这一听就很神棍啊!还有,既然是张天师的后人,为什么不姓“张”,而是姓陈?
“那在她嫁来之前,村里人又是如何看病的?”
“以前老村长还在,会经常带着生病之人,拿两根香去山神庙里求药。”
山神庙里求药?真是闻所未闻。
温小米疑惑不解,“药从何而来?”
“山神像上挂着个碧绿的葫芦,如若有人跪下求药,葫芦里便会有灵水滴落,求药之人早早就拿碗接上了。等喝了灵水,病也好了。不过,这也讲究机缘,有些大奸大恶之人,是不配得到的。”
这么神奇?
温小米不禁来了几分兴趣,“既然如此,还理那陈婆婆做什么?去求山神不就好了?”
许如兰拿眼睛横她,“嫂子,上回你去山神庙找一鸣,没发现山神庙塌了半边,山神像都没了吗?”
温小米一惊,“当时我只顾着救一鸣,没有仔细看。”
许如兰往外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说来也怪,陈婆婆嫁进来没多久,张老爷子就病逝了,山神庙也在一场大雨过后坍塌。老村长将山神像背回去后一病不起,没多久也去了。大家都说陈婆婆是个不祥之人,都纷纷远离她。直到她生下遗腹子张山锋,又用符水治好了许多人,这才改变了看法。”
温小米怎么想都觉得这里边透着古怪。
不过,她还没有和这老婆子直面对上,暂时先不管。
“既然没有法子可想,那只能让你哥带娘进城治病了。”
许如兰叹气,愁眉苦脸的,“娘现在很虚弱,走不了几步路,外边的土路又湿又滑,雇牛车也不好走,哎。”
温小米也没有好法子,只好沉默。
过了一阵才起身,“我先去个茅厕,回来再想办法。”
许如兰小手掩鼻,“咦,嫂子你真不讲究,去拉屎也要告诉人家。”小手扇啊扇,像是闻到了臭味。
温小米咬牙,“吃喝拉撒睡乃是生理需求,你有本事你别拉。”
“那也别说出来噻。”许如兰嫌弃地捏了捏鼻子,忽地想起什么,“对了嫂子,那些茨菰和魔芋怎么做,你还没说呢。知秋、春花等婶子都在等着了。”
温小米顿住脚步,“那你为何不早些喊我起来?”
许如兰委屈嘟嘴,“你这一晕,可把我哥心疼死了,一早叮嘱我和两个孩子不许进来吵醒你,让你好好歇息,我若来喊你,他铁定来把我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