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转身的刹那,张婆子捕捉到他脸色有些可疑地泛红,不禁想,儿子这是怎么了?难道他与温氏之间,发生了点什么?
哎哟,若真是如此,那真是普天同庆了!
顿时满心欢喜,伸手推女儿,“去做饭。那大海碗里那一块猪肉给全切了炒,那木盆里用盐腌制的可别碰啊,那得吃上一个月的。”
许如兰张目结舌,“娘您确定一大块都切了吗?”
老太太脸色露出些许笑意,“是是,哎呀,快去吧,记得摘点蒜苗炒。”
许如兰“吧唧”一声亲了她一口,“娘,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娘亲了。”
张婆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何时被孩子这般亲近过?
可看着女儿的笑脸,她的心又有点酸涩。
女儿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她心里更疼爱一些。可偏偏这孩子成长的这段时间,是家里最困难的时候。
没吃没穿,她还得忙里忙外,种田家务全是一个人干。有时候在田里赶不及回来做饭,孩子饿得去啃树皮。
正因为自小饿坏了,孩子长得特别瘦小,十三岁看起来像是七八岁,葵水都还没来。
眼下有点肉吃,就开心成这样……
不想落泪影响女儿的心情,她阻止自己不往下想,冲她屁股打了一下,“就知道贫嘴!还不快去?”
许如兰“嗷”一声,下床穿鞋,屁颠屁颠地跑了。
温小米叮嘱张婆子好好歇息,她也走了。
见许如风就站在自家房门口,忙追上去,期期艾艾地道,“那个……药膏可以给我吗?我自己涂。”
许如风一双眸子讳莫如深,深深看了她好一会儿,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儿。
温小米便闻到了一股清冽的香味,有点像薄荷中夹着花香。
“谢谢……”她略微拘谨地道谢。
不知为何,从山神庙回来,她就有些怕他。
许如风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
“脚伤了就安分些,在屋里歇一歇。”
温小米微微皱眉,什么意思?难不成她之前很不安分?
心里发堵,好想与他争辩两句,他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屋脱下袜子,感觉脚上还残留着他手掌的温度。想起方才他脱去鞋袜,运气帮她疗伤的情景,不禁面色微赧,下意识把袜子送到鼻间闻了闻,嘀咕,“好在原主没有脚臭,不然尴尬了。”
可下一刻,又猛地扔了袜子。
她在干什么呀,闻袜子这个愚蠢的行为也做得出来,就这么在乎他的想法么!
她面红耳赤,心烦意乱,狠狠唾弃自己一番,过了许久,心里才平静了些。
眼下崴伤之处已经不怎么疼,只有淡淡的淤红,没有发肿。
拿出小瓷瓶,扒开塞子,那清冽的香味更浓郁了一些。
她用力嗅了嗅,觉得脑子里神清气爽。
这是什么宝贝膏药呀!
不对,这么小的瓶子,若装的是膏状药物,压根儿就弄不出啊!
她晃了晃,居然是液体。
古代的人就有炼制药水技术了么?
她有些怀疑。
不过,这是个历史并不存在的朝代,一切事物无从考证,也就没有法子较真。
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点在手掌心,药水无色,如同清水般,却有香味,真是怪了。
她往脚踝上擦了些,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直透血液骨髓,清清凉凉的挺舒服。
许如风给她擦过好几回,所以这种感觉很熟悉。
斜靠着床头坐了一阵,脚上的淤红彻底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