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宁受宠若惊。
他内心对崔胖子一直不服,很想取代崔胖子成为店长。
好不容易有了表现的机会,岂会错过。
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花瓶,认真研究起来。
杨磊不动声色地看向这件钧瓷花瓶。
确实是真货。
只不过,为何会出现在几个土耗子的手里,这就显得有些匪夷所思。
他为坐在对面的几位土耗子续了杯工夫茶,开始闲聊起来。
“听你们口音是川西人?”
“杨老板好眼力,我们确实是川西人,不过这些年都在全国各地转悠。”
“这件钧瓷保管得这么好,实属难得。”杨磊目光落在钧瓷上,故意这么一说,也是为了麻痹对方,也想探一探对方的来历。
“王侯将相的墓地,修建得就像地宫,里面的东西都保存完好,自然才会出土这么完美的钧瓷花瓶。”土耗子得意地笑了笑,暗指这件钧瓷出自一位将军的坟墓之中。
“怎么就带了一件花瓶过来,没有其它的东西?”
杨磊递了根烟给对方,好奇问道。
“主要还是现在行情不好,听宁哥说多宝斋准备重新开业,这才带了一件花瓶过来请杨老板掌一掌眼,要是给的价钱还行,家里倒是还有几件好货。”
土耗子言下之意,他们手里还有不少货,就看杨磊给不给得起价了。
一旁的杨宁,拿着花瓶从头到足,从里到外,再从釉色到包浆,仔仔细细研究了遍,总算放下心来。
确实是真货。
完全符合钧瓷的特征。
而且保管得非常好,没有任何瑕疵。
实属精品中的精品。
他朝着杨磊递了个眼色,微微点了点头,意思是这件钧瓷花瓶保真。
杨磊却故意装作没有看见杨宁递过来的眼色,开口笑问道:“阿宁,你看完了,觉得这件花瓶如何?”
杨宁愣了一下。
没想到杨磊明知故问。
只好点了点头道:“在下不才,看了小半天,没有发现不对,还请东家掌眼。”
他这句话说得天衣无缝,倒也显出几分圆滑和世故。
毕竟是跟在父亲身边多年的老人,办事风格比崔胖子严谨得多。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世故和圆滑,杨磊反倒觉得他不适合当店长,只适合当伙计。
即便杨宁表现得再出色,他也没有提拔之意。
坐在杨磊对面的几个土耗子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杨磊身上。
为头的林哥更是一脸得意地拿起花瓶,递给杨磊道:“杨老板,请掌眼,这件钧瓷如假包换,假一赔十。”
“赔十杯酒还是十杯茶?”
杨磊调侃道,接过花瓶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并没有拿起来研究。
“杨老板真会开玩笑,这可是我亲自从古墓里面挖出来的,还能有假?要是鉴定是假货,我拿头给你当凳子坐。”
林哥拍着胸脯打着保票,信誓旦旦道。
“据我所知,均不随葬,自从唐玄宗李隆基御览了神钧宝瓷后,亲书立令“钧不随葬”,不能像唐三彩一样当做冥品,近年来出土的大量文物中,还没有一件殉葬品,到了宋徽宗时代,钧瓷的地位已经不是普通御用品和艺术品,它被赋予了“王室”的尊贵、“儒家”的治世、“佛家”的大气、“道家”的通玄。还有“儒门释户道相能,三教从来一祖风”之说,它是最高的王室权力象征,自然而然地雄踞朝廷,不能入土随葬,自取灭亡了,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说过?”
杨磊侃侃而谈,博古论今。
一番解读,听得几全土耗子一愣一愣的,不知所措。
林哥是土耗子里面最为精明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