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可不放过他：“瞧你那样，油滑之至，你会找不到工作？懂英文和中文，你跑去福利社做老师都行啊，怎么会没钱度日呢。”

“可9K的人不放过我，他们让我还债，我……”

“算了，不说这些了。你是本地人，对这里的帮派势力肯定很了解了。

男人大拇指一挑：“不吹，全米国的帮派，我都说的上号，我还有一帮——”

话到一半，他丫闭嘴了，所以，刚才他的那番诉苦，也是假话。

王磊冷冷道：“继续说啊，怕被翻出真话么？”

“我需要一个长期给我引路的人，导游大哥工作忙，不可能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你愿意的话，跟着我，给我带几天路，了解了解这里的情况，也算我没花那几万块。”

几万——按照税率，我是替他交了几十万的龙国钞。

“那还给我工钱么？”

王磊生气了，拍着桌子就指他的脸：“你特么神经病啊！不是我兄弟，你手都断了！几十万刚下去，你还有脸要钱？艹……我服了，煞笔一个！”

这次来米国，我不会待几天就走，也许要待个一年半载的。

要做的事很复杂，做大事不能吝啬小钱，所以我愿意请工人，尤其是这种街溜子。

“钱不是问题。”

导游，我给了他薪水，多加了两倍小费。

我救的这个人叫吉米，他就是混混，跟一群身份一样的人，住在桥洞里。

没错，他真是个鼠人。

住的地方很简单，几个纸箱子把他和其他人的‘家’给搁开来，一张偷来的床、偷来的椅子，还有些日常家具，连衣服都是偷的。

此类现象在他们这儿不算乱，反而是一种文化了。

做鼠人的人，不觉得自己矮人一等，崇尚自由，精神乐趣就是看书。

运气好的人，还能搞到二手电脑，修补修补能用。

鼠人堆里就有会修家电的，为何有技术还住在这种地方呢，这里涉及到一个房租的问题。

在米国这类地方生活，几乎家家户户都是租房子，还是月光族。

选择在这里，他们便不用考虑房租、水电费用带来的烦恼，甚至有一些有志之士还出去打散工，挣到的钱非常保值。

吉米对我介绍，他也是被别人领到这里来的，这个桥洞里有个做生意的个体户，生意破产了，车子卖了，房租水电的压力，迫使他不得不选择这里，他老婆孩子也不嫌弃，一家人依然很开心，而且住在这里的人，几乎没有愿意离开的，他们已经适应了这里。

“我们经常会领到社会救济的，这里救济组织有不少，全是民间自发的。”

他给我们搬了两个凳子，是他这儿除了床之外，唯一的两个能供客人用的家具了。

但他能看出，我们不属于这里。

“你们也要住这里么？我可以找人帮忙，给你们搭两个床铺。”

王磊对我捣鬼：“这货在调侃我们呢。”

“这里挺好，咱们别住酒店了，先在这里住些日子再说。”

“你……你不是吧，咱们两个人再差也是住小宿舍，人越混越好，哪儿能当乞丐呢。”

老王没搞懂，我却看明白了，这不是乞丐窝，是一种地域文化。

男人嘛，要能屈能伸，有现成免费的地方住，何必花钱去宾馆，再说吉米还欠着我几万美刀呢。

“就住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