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茂和白西都不是摸鱼的人,拍到一半,看孟甜甜和曾煦从书房里出来,又进了另一扇门。
陈亦茂看白西倒抽了一口寒气,便问道:“那什么地儿?”
“那……睡觉的地儿。”
“畜生……”
白西拦下怒气冲冲的陈亦茂:“你说谁?”
“我当然说曾狗!”
“你没看出来是孟小姐强迫曾狗……不对,强迫曾总吗?”
陈亦茂回味了一下。好像是曾煦带路,又好像是孟甜甜“押解”着曾煦?
另一边,孟甜甜和曾煦进了卧室。
卧室比客厅和书房更“空”,这个空不单是指没有一样可有可无的东西,更是指没有人气,似乎连室温都降了三五度,令孟甜甜不由得握了握僵硬的十指。
曾煦握了拳的十指则一直藏在裤兜里,松都松不开。
自从他从曲思文口中知道孟甜甜的病情,他这条命就不是他的了。一方面,他要无条件满足孟甜甜的要求。另一方面,他还要和她保持距离。问题这是卧室,他虽然不是陈亦茂口中的“畜生”,但孟甜甜这样考验他会不会太高估他了?
要经受住这样的考验,他只能以攻代守:“你要做什么?”
“干净吗?”孟甜甜的目光落在曾煦一尘不染、平平整整的床上。
曾煦知道孟甜甜问的是什么。
“干净。”他问心无愧。
不要说……没有别的女人了,连他都很久很久没有躺上来过了。
“我不客气了。”孟甜甜几乎是飞扑了上去。
她先是仰面朝天,在床中央呈大字型划了划手脚,再侧卧,撑住头,面对了曾煦:“我不舒服,休息一下。”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头,肚子,随便哪里。”
“随便……”曾煦后知后觉,孟甜甜这么大剌剌地装病,也就骗得过他了。
门铃再一响,是曲伶伶来到了门口。
曾煦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要我怎么做?”
“请她进来。”孟甜甜拆散了丸子头,披了一枕头。
曾煦不能不多问一句:“进来卧室?”
“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问题。但你确定吗?孟甜甜,前不久,你只是在我办公室,曲思文来找我,你宁可钻桌子,也不让曲思文知道你和我共处一室。今天你确定要让曲伶伶进来……卧室?”
白西来敲了敲卧室的门:“曾总?”
他不知道来者何人,更做不了老板家的主。
“等着。”曾煦无所谓让白西或者曲伶伶等,只要给孟甜甜足够的时间。
孟甜甜问曾煦:“你怕什么?”
“我什么都不怕。”
“不怕就请她进来。”
曾煦隔着卧室的门传话给白西:“去开门。”
至此,曾煦仍不知道孟甜甜这盘棋要怎么下。而与此同时,孟甜甜根本没想下棋,她根本是想掀了这盘棋。
这一路走来,孟甜甜对曲伶伶和曲思文这一对姐妹,还能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吗?对,两个都是敌人。但曲思文给她使的绊儿,还不够给她锦上添花的。所以前不久,她在曾煦的办公室,宁可钻桌子,也不和曲思文这位“朋友”硬碰硬,今天不同。
今天对方可是曲伶伶。
客厅里,曲伶伶看开门的人是白西,再看还有陈亦茂等闲杂人等……既然陈亦茂在,孟甜甜为什么不在?关键是,曾煦为什么不在?她一句话没说,口干舌燥。
“曾总在里面。”白西给曲伶伶指了路。
曲伶伶看四周围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旧物,一步步像是走进了敌人的包围圈。
敲门前,曲伶伶以为是书房——曾煦在书房等她,这说得过去。
门一开,映入她眼帘的先是满脸写着“不欢迎”的曾煦,后是满脸写着“盼星星盼月亮,我总算把姐姐你盼来了”的孟甜甜,以及孟甜甜身下的……床。
所以这不是书房,是曾煦的卧室。
“甜甜来我家拍摄,”曾煦在孟甜甜的授意下,先给曲伶伶答疑解惑,“累了,休息休息。”
这是孟甜甜教他的原话,一字不差。
曲伶伶再怎么身经百战,面对这一幕,也得缓一缓。曾煦再一回头,也“咯噔”了一下。因为孟甜甜的口红花了。
她来时,直到他给曲伶伶开门前,她都没有擦口红。
就这一转眼的工夫,她不但擦了口红,还……花了。
口红在什么情况下会花?
大家心照不宣。
曲伶伶的脸色红了白,白了青,青了红,硬生生一笑:“甜甜,没事吧?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个网红的工作……是个体力活?”
说着,曲伶伶走向孟甜甜,要坐下。
孟甜甜一抬膝盖,连一条床沿都没给曲伶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