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孟甜甜空手来,空手走。不对。她来的时候还有个编织袋,走的时候是真的两手空空。
曾煦怀疑她是小偷?
这话说完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滑天下之大稽……
十几二十年的交情了,她和他再怎么有缘无份,他也不可能怀疑她是小偷。
但她已经要让他搜身了,已经箭在弦上了。
鉴于她还往前迈了一大步,二人隔着久别重逢后最近的距离,近到谁要是喘一口大气,前身能衣服碰到衣服。
孟甜甜眼珠子一转,先对上曾煦垂下来的目光,里面有两簇熊熊的火苗,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因为别的,然后她看他肩膀带动大臂,大臂带动小臂,小臂带动手腕……眼看他指尖一抬。
“算了。”孟甜甜拂袖而去。
也不知道她“算了”个什么。
电梯来到一楼,门一开,孟甜甜要下,曲伶伶要上。
双方都只是第二次来到曾煦家,但冤家路窄的概率高达百分之百,以至于都觉得对方是这里的常客。
对视(峙)后,孟甜甜下了电梯,但曲伶伶没上。
“我高看你了。”曲伶伶在孟甜甜背后来了这么一句。
孟甜甜驻足。
曲伶伶绕回孟甜甜对面:“说难听了,好马不吃回头草,说好听了,我以为你孟甜甜不屑于要一段破镜重圆的感情,是不是我太高看你了?”
曲伶伶无非是说: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曾煦送上门来,跌不跌份儿啊你?
相较于曲伶伶,孟甜甜说的话太接地气了:“你来做什么?”
“我……”曲伶伶反倒被这一句大白话问住了。
“曾煦知道你要来吗?”
“……”
“他不知道你要来。如果他知道,他不会让你来,对不对?”
“……”
“你是来帮他的?”
“……”
在曲伶伶的哑口无言三连后,孟甜甜礼貌地点点头,走人。曲伶伶再追上去:“我有错吗?”
孟甜甜朝前走,曲伶伶倒退着堵:“他向我走五十一步的时候,我一动没动。我知道他现在往回退了,大不了我现在向他走九十九步,我有错吗?”
“没错。”孟甜甜负责任地说。
如今曾煦男未婚,曲伶伶女未嫁,别说九十九步了,十万八千里也没错。
“再说了,”曲伶伶口沫横飞,“许你当年死皮赖脸地左一句叫爸爸,右一句曾小煦,就不许我……”
“许许许!”孟甜甜送了个顺水人情,“但我奉劝你一句,你别叫他曾小煦,小心他翻脸。”
孟甜甜甩下曲伶伶,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自从曾煦供认不讳说他喜欢过曲伶伶,孟甜甜豁然开朗。“喜欢”是事实,“过”也是事实,她回来这座城市,无非是求一个事实。至于今天的曾煦喜欢谁、要走向谁、走几步,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她和曾煦之间的事实也毋庸置疑,比如“曾小煦”这个名字,只属于她和曾煦。
帮曾煦找房子的事,孟甜甜对盛徉开不了口。
她只能在和小胖他们的群里号召了一声。
小胖:???
孟甜甜:别让我看见一连串的问号,我在我评论区都看麻了。
安吉拉:老大,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圆圆:她眨眼,你看得见吗?
满满:圆圆玩儿梗你懂不懂?
盛徉:位置?预算?
盛徉难得在这个群里冒泡,但这寥寥几个字,靠不靠谱?小胖他们惊呆了,心说孟甜甜帮曾煦,盛徉帮孟甜甜帮曾煦……这是几个意思?但不管几个意思,有意思!孟甜甜也惊呆了,心说盛徉你真够意思!
孟甜甜:位置就今贸那一片,越便宜越好。
盛徉:好。
小胖:不是……满大街的中介。
孟甜甜:他搬得急,多问问总没错。
安吉拉:还有满大街的酒店。
孟甜甜:都说了越便宜越好。
圆圆:我不理解。
满满:我不理解jpg
孟甜甜:他出轨的事,是假的。
孟甜甜输入下一句:大家还是朋友。
她的手速慢了点儿。毕竟,她这三年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虽然每一碗鸡汤都在说放下、放下……虽然是言之有理,但谈何容易?和爱了十几年的人做朋友谈何容易?
孟甜甜慢了这么点儿,盛徉便抢先一步:所以大家还是朋友?
孟甜甜:对。
无论如何,谢谢盛徉做了一把她的“嘴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