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孟甜甜在沙发上翻了个身。
再一睁眼,她又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大概是因为这一整晚,她满脑子都是如何实现她和盛徉“吃”和“睡”的自由,难免用曾煦做一做对比。
她和曾煦的口味有天壤之别。她爱吃大鱼大肉,而曾煦大概是兔子精转世,吃菜的时候甚至腮帮子会鼓鼓的……即便如此,他们从未在吃上有过分歧,包括美式和热巧克力,他们从不会觉得“怎么会有人爱喝这么苦(甜)的东西”。
至于睡,只要有曾煦在身边,她可以在任何一种交通工具上呼呼大睡。曾煦也可以在和她看电影时小憩。他甚至什么都不用说,做男女朋友之前,他会靠在椅背上,做男女朋友之后,他偶尔会靠在她肩头,无论靠在哪,都理所当然。
总之,她和曾煦“吃”和“睡”的自由像是与生俱来,不用去实现。
眼下,精疲力尽的孟甜甜分不清她脑海中有关曾煦的画面是现实,还是梦境,是她在现实中回忆了过去,还是过去的种种入梦来。
与此同时,曾煦要睡大街了。
他和盛徉的起点都是孟甜甜楼下。
盛徉走了半天了,他才鬼鬼祟祟地从竹林里钻出来。另外,盛徉开车,他没开。这怎么比?
自然是盛徉先到终点。
这边,盛徉看曾煦的车没挪窝,再看客房关着门,自然以为曾煦睡了——甭管是不是装睡。
另一边,曾煦没钥匙。
他才第一天做盛徉的房客,盛徉“猴急”地去和孟甜甜看电影,都没顾得上给他钥匙。
这三更半夜地,他要让盛徉开门吗?开了门,盛徉问他去哪了,他要实话实说吗?说治安好不好的另谈,但我曾煦是一个保安——你和孟甜甜爱情的保安。
他宁愿睡大街。
早上五点半,曾煦用一阵门铃叫醒了盛徉。
盛徉困得连走路都歪歪扭扭:“你……”
曾煦抢答:“你还在睡?我晨跑都回来了。”
巧的是他昨晚去“埋伏”,穿的是一身黑色运动服。但也难为他彻夜未眠,大清早地在楼下跑了两圈,发了汗,微喘,找了个晨跑的借口。
曾煦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换上。
他得赌一把,看盛徉昨晚有没有关注他的拖鞋。
赌赢了。
昨晚,盛徉只看了曾煦的车和客房房门,还真没严谨到连拖鞋都不放过。
回到客房,曾煦大字型倒在床上,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此后。
久唯传媒缓上一口气。曾煦力挽狂澜的和官媒合作的旅游类节目一官宣,舆论、项目和资金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网络不亚于一片瓜田,下一个瓜永远更大、更熟,曾煦这个“渣男”不亚于过眼云烟。
即便如此,曾煦在盛徉家久住了下来。
起初,曾煦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今,他是打入敌人的内部。他自诩孟甜甜和盛徉爱情的保安,是他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他顶多是个监控:只要盛徉在家,孟甜甜就是“安全”的。
盛徉话里话外地下过逐客令,比如我这里离你公司还是远了点儿,比如最近有没有中介联系你,比如你周转不开的话,我最近有一笔项目的分红到账……
换言之,你要住到猴年马月啊?
不料,曾煦说远是远了点儿,但不堵车;说中介腿都要跑断了,在找了,在找了;说你项目的分红有多少?我的窟窿可不是个小数目。
真应了一句请神容易送神难!
起初,盛徉一个就把曾煦请来了,容不容易?
如今,盛徉要破财免灾,曾煦还问你能出多少?够不够我塞牙缝?难不难?
这天,小胖在十一个人的微信群里发了个电子请柬。
他和他老婆合法大半年了,但婚礼一直没办。两家人从长计议至今,最大的共识就是份子钱多多益善,以至于小胖在他老婆的监督下,把想请的人,不想请的人,都请了。
像是孟甜甜和安吉拉、圆圆、满满,以及盛徉,都一对一地收到了电子请柬。
微信群里剩下曲思文第一个发声:见者有份?
小胖:来者都是客!【微笑】【微笑】
曾煦:确定见者有份?
曾煦知道他在这个微信群里一冒泡就自带“乌鸦飞过只留下点点点”的特效,也要义无反顾地冒泡。
因为他知道婚礼是什么地方。
他知道台下的年轻男女会被新郎和新娘的海誓山盟感染,喝喝小酒,再做做游戏,感情嗖嗖地升温。他知道孟甜甜和盛徉就是这样一对免不了俗的年轻男女!
良久。
小胖:曾总要是囊中羞涩,包不起红包……
曾煦:就不用包了?
小胖:就不用来了。
曾煦:我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