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这个红包包多大?
这一晚。
睡前,盛徉在厕所里刷牙,没关门,就低头漱漱口的工夫,再一抬头,镜子里多了一张脸——曾煦的脸。
盛徉吓得都口吐白(牙膏)沫了好吗?
“还没习惯家里多了个人吗?”曾煦是住得越来越习惯了,真要当自己家了。
盛徉擦擦嘴:“我是不习惯家里多了个你。”
“问你个事儿。”
“说。”盛徉越过曾煦,先出了厕所再说。
“你打算给小胖随多少?”
盛徉有戒心:“没想好。”
“这有什么好想的?两千、五千,还是五位数?”
“这有什么好问的?”
曾煦人畜无害地笑了笑:“大家都是朋友,保持一致。”
盛徉戳穿曾煦:“你是想保持一致,还是想压人一头、高人一等?”
“不说就算了。”
“等一下。”
曾煦等盛徉的下文。
“你知道我和甜甜的关系吧?”这是盛徉第一次和曾煦摊牌,“你知道甜甜是我女朋友了吧?”
在今天之前,他和他只是心照不宣。
毕竟,盛徉觉得越对曾煦提孟甜甜,越是给曾煦脸。
至于曾煦,他早就知道孟甜甜要和盛徉“试试”了,他甚至是除了两个当事人之外,第一个知道的,因为他在场。
他在竹林里嘛!
连日来,他知道孟甜甜和盛徉在马不停蹄地“试”,试着约会,试着煲电话粥,试着没完没了地发微信。
盛徉去约会时,他在家看表。
盛徉在卧室里煲电话粥时,他能三分钟路过盛徉的卧室五次。
盛徉在客厅里发微信时,他看盛徉的微表情。为此,他还看了大量的分析微表情的教程。
此外,盛徉带回来了新水杯、新手机壳、新t恤……
曾煦一看就知道是情侣水杯、情侣手机壳、情侣t恤……
以上曾煦都挺过来了,反倒是今晚盛徉面对面的这一句“她是我女朋友了”,狠狠地给了曾煦当头一棒。亏他前不久还口口声声说祝福孟甜甜,眼下,他笑都笑不出来,就差回盛徉一句:“有种你再说一遍!”
再说几遍,也一样。
曾煦在失态之前,要走。
“我话还没说完。”盛徉要痛打落水狗,“曾煦,你不会拿红包这件事当借口,去问我女朋友吧?你不会这么……绿茶吧?”
曾煦石化,头顶再一道闪电,整个人咔咔咔地随了一地。
他被盛徉说中了!没错,他就是要去问孟甜甜,就是要对孟甜甜打小报告说“你男朋友是不是在排挤我呀?说好大家都是朋友,你男朋友连包个红包都遮遮掩掩,是不是太小气了呀?”
没错,他就要茶言茶语!
但他被盛徉说中了……等于说连这条路,都被堵死了。
此后的数日,大家各自行驶在各自的轨道,有按部就班,也有各自的惶惶不安,终究汇集到了小胖的婚礼。
小胖的伴郎团有五人:安吉拉、圆圆、满满、孟甜甜和盛徉。男女不重要,重要的是阵营。早就彩排好了的,五人均身穿黑色西装。
相应地,新娘的伴娘团也有五人,也有男,有女,女生身穿淡紫色礼服,男生在衬衫和西装裤外,穿同系列的淡紫色半裙。
十一个人的微信群里,曲伶伶没来,陈亦茂没来,小胖他们几个不是新郎,就是伴郎团,剩下曾煦、白西和曲思文被安排在同一桌。
曲思文不满:“还说什么来者都是客!这位置跟看大门儿的有什么两样?”
白西会说话:“看大门儿有什么不好?谁一进来,不得先看我们的脸色?”
“倒也是。”曲思文的缺点是总要人哄,优点是随便哄哄就好了。
等伴郎团和伴娘团一露面,曲思文和白西更叽叽喳喳个不停。曲思文的目光追着穿裙子的两个男生,说难得啊难得,不辣眼睛的!说这两个男生多少是有信念感在身上的!还说回头给白西也整一件。白西对男扮女装都有阴影了,可自己的女朋友发话了,他也只能说好好好,整整整。
曾煦蔑视了白西一眼,把椅子往远处挪了挪。
无非是嫌白西丢人……
曾煦的目光追着孟甜甜跑。
客观说,两三百一套的黑色西装谁也穿不出什么花儿来,安吉拉和满满像卖保险的,圆圆和盛徉像房产中介的,孟甜甜也好不到哪去。
但曾煦做不到“客观说”。
在他眼里,孟甜甜这么一穿,就是巾帼不让须眉。
这时,坐在门口的“好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