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祁匀不由分说地拉起楚郁的手腕,眼神中多了几分恳求。
楚郁抿着嘴,没有拒绝。
迎着温邺望向她询问的目光,她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去了屋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大部分人都聚集在屋内宴会厅,外边儿只有零零散散几个杂工在忙活。
楚郁率先开口。
“说吧,有什么事。”
温祁匀语气有些焦急。
“阿郁......你总不能一直跟我这样置气,对我也就算了,怎么当着阿邺的面还......”
“我跟你置气?”
楚郁嗤笑了一声,失望地摇了摇头。
“温祁匀,当初你把我带回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不在意我的身份和家世,不问我的由来,一辈子对我好。”
“说什么在温家和在寨子里是一样的,我一样可以做我想做的事,去我想去的地方,可事实上呢?”
誓言这种东西,或许也只有说的时候才最真心。
她控制不住哽咽了一声。
“温家规矩多也就算了,在我生下阿邺之后借口我身子弱不准我出门也就算了,那——”
她抬起手一撩袖子,露出了手腕上和十指指尖狰狞的伤口。
疤痕交错,明显是在同一处的伤口被反复割开许多次留下的。
谢知微见此情形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那你月月取我心头血,供你的族人制药制毒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跟你置气?!”
她大口喘着气,像是这样几句声嘶力竭的话说出来就已经全然耗费了她的所有心力。
明明在多年前,她还是那个在寨子里自由自在游山玩水的小姑娘,天赋卓绝,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几乎已经成为了一个勉强靠着药物吊着命的废人。
温祁匀面带愧疚,又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可我说爱你是真的,阿郁,可是我作为家里主脉的独子,我身上有我无法推卸的责任。”
楚郁用力地抽回手,眼神越发冷冽。
“所以你的责任就要拿我做牺牲是吗?我警告你,你对我怎么样我认命,但你要是敢对阿邺不好,我绝对跟你不死不休。”
“阿郁!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阿邺就不是我儿子吗?”
他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怒意,但瞥见女人微微隆起的小腹,还是深呼了一口气冷静下来。
“好了好了,就当全是我的错好了,你还怀着咱们的小宝,别气坏了身子。”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温祁匀被她这一巴掌扇的狠狠偏过头,目光中全是不可置信。
楚郁收回手,眼眸中是浓烈化不开的恨意。
“别再跟我提孩子的事情,也别再跟我说什么爱不爱,温祁匀,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自己相信吗?”
温祁匀目光倏然凌厉起来,用力地扣住了她的肩膀,一低头,重重地吻在她嘴唇上。
楚郁下意识挣扎,铁腥味瞬间弥漫,然而温祁匀不为所动,只以一种强硬的力道,同样咬了回去。
然而下一刻,有什么冰凉的液体贴在了他脸上,温祁匀一顿,停下了动作。
“怎么哭了?今天阿邺过生日,你应该高高兴兴才是。”
他动作轻柔,帮楚郁擦着眼泪,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遍体生寒。
“往后也都要高高兴兴的,等咱们小宝出生之后,你与我之间的纽带就更加联系紧密了。”
温祁匀声线缱绻温柔,轻笑声落在她耳朵里却是森然的恶意。
“......你看,哪怕你再讨厌我,你也走不掉。”
他拥她入怀,感受着楚郁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的频率。
“永远待在我身边不好吗?”